“娘舅日理万机,哪能用这类小事滋扰他?有五舅母心疼我便够了。”
是不错,私塾读了整整五年,《三字经》还没背会。
“如您所见。”凤知微转头,将扫帚拢拢,“扫雪。”
就是不晓得来的是哪个不利蛋。
凤知微俄然将扫帚拿了开去。
五姨娘在一片天旋地回身不由主中慌乱的喊:“扶我!扶我!”
一大夙起了蒙蒙雾气,薄幕般沁凉的浮游于六合间,落在西华巷秋府深红敞亮的琉璃瓦上,起了一层淡淡粉白,那点覆在雪色霜花下的深红,便收了几分艳烈,生出几分温润敬爱,像经了霜的冻果。
凤知微垂着脸,面无神采……天盛皇朝民风开放,皇族大臣更是浪荡风骚,平常来往,共用美姬,互赠侍妾是常有的事,秋府姬妾浩繁,五姨娘色未衰而爱已弛,在秋府过得孤单,明天一大早盛装悄悄一小我去前院,八成是传闻哪位朱紫来了,想着来个“冷傲相逢”甚么的,也好鲤鱼翻身,换个六合。
脚下俄然一滑,踩着了一地藐小却滑溜的冰珠,五夫人站立不住,身子向后一倾,她一声惊呼,下认识伸手乱抓,手指眼看要碰到一边插在雪堆里的扫帚。
五姨娘瞟她一眼,心中一动……这丫头,若不是肤色太差,当真好姿容呢,难怪有人说她像那人……
“别!你手脏!”五姨娘啪一下翻开她的手,嫌恶的看了眼她沾了雪的手指,又看看她眉宇间不普通的微红气色,避瘟疫般退后一步。
五姨娘听这称呼,表情大好,纤指懒懒搁在唇边,指上蔻丹鲜红,衬得眼波流荡,笑道:“说是前头来了人,或许需求我侍应……嗯,你不消多问了。”
扫帚柄冰冷,还积着点冻雪,平常人看着便会感觉冷,凤知微却舒舒畅服抓着,只感觉那凉意,真令人舒爽。
“哟,这不是我家凤蜜斯?”身后的女声带笑,那笑里透着鄙薄的寒气,“一大早的,这是在做甚么呢?”
凤知微谦虚的笑着,将手缩进袖子里。
她冷然一哂,感觉本日和这丫头话说得够多了,换成昔日,哪有这表道理她?要不是楚王殿下来了,约她后院私会,喜得她心花怒放,才不会去管这丫头的毕生大事。
凤知微看着那女人一起滑畴昔,缓缓将手拢回袖中,和顺的道:“别,我手脏。”
天盛皇朝都城,帝京。
五姨娘抓了个空,砰一声落在地上,空中积冰之上一层薄薄浮雪,非常溜滑,五姨娘一落地便滑了出去,而火线,就是隆冬之下水冷彻骨的冰湖。
“也是,你娘舅身兼五军都督并飞影卫批示使要职,天盛皇朝武将第一人,实在没有闲工夫理这后院诸事,你晓得分寸,舅母少不得要多照看你。”秋府早已得宠的五姨娘,对劲的看着凤知微和顺低垂的脸……这丫头一贯脾气好,如何揉捏都不会活力,想不到那位丢人现眼的秋家姑奶奶,竟然生得出这么个暖和的女儿。
可惜……那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享用了……
“哧……”
暮秋熟透的鲜红的柿子,在初冬的第一场雪里冻过,加点九酿极品蜂蜜,盛在景丰薄胎雪瓷盏中,晶莹嫣红如琉璃,抿一口,冰冷沁甜,一颗玉般的滑进肺腑,抚平她肺腑当中回旋不去的难过炎热。
不过好姿容又如何?那么一个臭名昭著的出身,还是个活不长的病秧子,红颜空花,必定要开败在泥泞当中。
身后俄然传来环佩叮当之声,浓烈香气随之袭来,凤知微没转头,却顺手将手中扫帚平平一捺,一些固结了的冰珠子,滴溜溜滚在火线空中上。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