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女子,确切都这么弱。”凤知微眼波活动,语气温婉,“万一被吓坏了,手一抖,一挑,草原男儿的这只拉弓持箭的手,就要和中原女子一样弱了。”
凤知微把城门被阻完整当作一场闹剧,她明天表情很好,不会和任何人计算。
在城门口方才站定,便见一群鲜衣怒马的外族打扮男人,驰马吼怒卷来,城门口列队的人们纷繁让道,还是吃了一鼻子灰。
人们呆在原地,冒死思虑着这个长达四十字的绝世轻功到底是个甚么功,等回过神来,那秋府马车已经不见。
幽黯车厢内,一点微光,反射在他手腕上。
凤知微现在不想多事,她在秋府管事的驱逐下,上了秋府马车,马车刚动,突有人敲玻璃。
人们还没反应过来,精美的黑漆马车一动,随即女子暖和赞声传出。
这些人行动利落,行动齐截,端倪掩在宽檐帽下,只看得见胡茬模糊的刀削般的下巴。
此人竟拼动手筋或许会受伤,也不肯让步!
“嘿!中原女子!”
天盛王朝固然官员贵族崇尚风骚,但是对自家女儿,还是非常上紧的,未嫁女儿被陌生男人当街非礼,将来议婚,必受影响。
守门兵卒皱眉咕哝:“呼卓十二部!越来越不像话!”
看那手势,是敲,但是一敲之下,“砰”一声,高贵的玻璃全数碎裂。
衣袖拂起如流云,劲风却凶悍如雷暴,乍起又收,轻描淡写便把人给拍了出去,那人偌大的身子飞在半空收不住,一向撞到城门外的杂货摊上。
“本来中原女子不但是黄脸婆,还是泼妇。”那人俄然又是一声长笑,并不让开,手指一弹反手一捞,“咔嚓”一声玻璃碎成两半,一部分碎片刺入肌肤鲜血流出,一部分弹起,直逼凤知微双目!
“拖出去!”秋夫人厉喝,重重拂袖回了阁房。
他带着保护便想拦上去,脚步刚动,“嚓”一声,数匹健马齐齐横在他面前,落蹄声如一声,七八条深红缠金丝牛皮鞭灵蛇般一卷,秋府保护便弹丸般被四散抛开。
凤知微看看那些放肆驰行的男人,也皱了皱眉,呼卓十二部是多伦草原最大部族,本来和大越出于一脉,先祖因为争位失利遁走草原,占有多伦草原西南,后在与大越年年争斗中不敌,投入天盛版图志愿称臣进贡,进贡实在也是意义意义,因为呼卓十二部地盘有一大部分,正在大越和天盛之间,是大越进犯天盛的天然樊篱,天盛每年夏季还拨大量粮食予以援助。
车外的人仿佛定了定,从凤知微的角度,只能看得见他棱角清楚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
旧衣杂货摊上,拦车男人被赶来的保护从一地破衣烂袜子中挽救出来,顶着件花汗褂,兜着条破道袍,耳朵上挂着彩色袜带,怔怔望着秋府马车远去的方向。
“南衣!”凤知微低唤一声。
凤知微含笑行过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安大娘,衣袂飘飘,点尘不惊。
秋府张大管家大惊失容――他来之前就得了夫人再三叮嘱,务必恭敬对待凤蜜斯,固然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对夫人的号令打扣头,没想到在城门口,竟然赶上这事。
那在马车旁一指敲碎玻璃的男人始终没有转头,用心的要“瞧瞧大户人家蜜斯”。
次日凤知微不当值,点了卯后,便规复了凤知微的打扮,在城外等待“被接回府”。
“夫人!”安大娘摆脱婆子向前一扑,“您听我说,真的是凤家阿谁丫头……”
四周围观的人群只瞥见那放肆男人先是嘲笑了秋家马车内的女子,然后伸手入车,正要为那位秋蜜斯哀叹,却见那人俄然便如被暴风卷起,刹时狼狈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