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黏腻,如同雨天的癞蛤蟆,跳上了人的肚子。
这些东西站在他的后背上,黑黢黢、沉甸甸,压得他弯着腰,直不起来,压得他一瘸一拐,走不动路。
一次又一次。
那常日里走路都困难的老头技艺健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一双干枯衰老的手,如同树枝普通伸进了我的后脖领子中。
再看神婆,只见她目光奇特,面色狰狞,两手齐伸,一只手揪住一只母鸡的脖子,放到嘴边,“吭哧”一口,鲜血飞溅。
神婆对劲的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条颀长的麻绳:“以黑狗血淋在麻绳之上,要均匀!”
母亲逮来两只母鸡,父亲不知从哪弄了一把杀猪刀和一碗黑狗血,黑狗血还热乎乎的泛着腥气。
我是他们老来得子,四十岁才得了我这一个儿子,又是老赵家三代单传,是以,格外受亲戚关照。
我在尖叫中醒来。
当我看向河水之时,它们似有所觉,蓦地展开数不清的眼睛,咧开大嘴,冲我“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东西的详细模样我描述不上来,只是每次见到,都会浑身颤栗,不敢细看。
汗水一颗一颗从额头滑落,我连声音也发不出来,只感觉浑身发冷,毛骨悚然。
我看了一眼母亲鬓角的白丝,内心并不好受。
两只母鸡做供品,还望神仙不嫌弃。
我惊骇的喊叫起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惨叫从我的嘴里冒出来,如同煮沸的水,冒着泡泡,“呼噜噜”的在氛围中炸裂。
另有一些不熟的亲戚,或坐或站,全部屋子里围满了人。
父亲母亲遵循她的叮咛忙了起来。
哪知,才跑了两步,他又一次呈现在我的面前。
我还没睁眼时,他们好似在辩论,可等我展开眼睛,他们却默契的闭上了嘴巴,像是守着甚么天大的奥妙,不能奉告我。
我总感觉她的这双眼睛和我身后的怪物如出一辙。
他穿戴褴褛的衣服,后背向前曲折,乱糟糟的头发好似苍蝇窝,数不清的奇形怪状之物站在他的身后。
后背的撞击感越来越激烈,好似要将我的骨头撞碎!
当我去河边玩耍的时候,低头看向河水,一下子愣住了。
他的眼睛那么大,他的嘴巴那么红,他的胡子那么浓,浓到看不清他的五官。
神婆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长相凶恶,满脸横肉,看向我的时候,眼眸微动。
这些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看,不怀美意、充满戾气,令我浑身失了力量。
我大声喊叫着甚么,我太惊骇了,连喊了些甚么都不晓得。
神婆笑了起来,满脸皱纹堆叠在一起,皮肤发黄皲裂,指甲里另有黑乎乎的泥土。
我吓得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幸亏,我的尖叫声喊来了四周的邻居,当他们赶来的时候,我的认识已经恍惚了,只模糊约约间看到那古怪的老头双手向上,双腿岔开,脊背挺直,以一种诡异的姿式,喝彩着跑走了。
父亲请了一名传说中的神婆,为我驱鬼。
只要我不会。
一天又一天。
父亲坐在门口抽旱烟,“啪嗒啪嗒”一声接着一声。
因为我能瞥见,这老头的身后站着好几个模样古怪的东西,似马非马,似羊非羊,模样怪极了,归正不像人。
贪婪的、可怖的、不怀美意的。
但是,运气向来不在乎人的喜怒哀乐,它仿佛一个庞大的齿轮,严丝合缝,转动不断,没有人能够逃脱。
一个身着红衣的伥鬼,只要一条腿,蹦着向我走来。
我吓得双腿颤栗,汗毛倒竖,回身就向前面跑。
一次放学时,我走过幽深的冷巷,阴风阵阵,我缩着身子,踮着脚尖,飞速进步。
小孩子们则分歧,他们总会用石头、泥巴或者杂草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