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上,我不自发打了个颤抖,顺手裹紧御寒服,下认识问了一句,“大海,我们这是去那里?”
“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你就不再欠我甚么,今后就陪在她白叟家身边,好让她怡养天年。”
“她很好。”他说。
走了半晌,凭着脚下的感受,大海正带着我往上走。黑石冰冷,披发着一阵阵寒气,之前在‘照幽灯’亮光覆盖下,并无太大感受。此时走来,才觉寒意渐甚。
黑暗中,我微颤动手悄悄抓住握在胳膊上的那只手。顿时,掌中传来砭骨森寒,好似抓了一把万古寒冰。
我摸索着问大海要不要休整半晌,喝水或者吃点肉干裹腹,然后再走。获得的回应是不消不饿不渴。他的声音,没有半点生机,只要浓烈的暮气。
脑中尚存的一丝复苏,安排着我收回那只手,颤抖着摸向挂在腰间的天罗伞,此时现在,宝伞是我独一的兵器。
我微微侧过甚,想看看身侧的大海,但却还是是暗中,绿豆小灯毕竟照不到他,天然也照不到我。只能,照亮我的眼。
脚下传来好似冰面碎裂的喀喀声,此时,身边的大海也好似一块寒冰,披发着一股股赤骨寒意。
我下认识扭过甚,却见身后也悬着一盏绿豆小灯。我晃了晃脑袋,抛开脑中思路,再踏出一步,再转头便见两盏小灯。
比如此前易轻荷提到的鬼盗术,恐怕现在还是无人晓得此中隐蔽。再比如当下刘二爷所提的‘照幽灯’,无人能解释为何会有这诸般诡异服从。
或许,我也该问一问刘二爷,问问他究竟是谁,问问他意欲何为?我挣扎着尽力睁大双眼,想要看破哪怕一丝暗中。
周遭阴沉死寂,只余我和大海的心跳与呼吸声。现在,我身上除了一瓶纯洁水和一包肉干,别无长物,大海便只要一把手中刀。
“想。”
我深吸一口气,持续问他,“你想你娘吗?”
俄然,面前的绿豆小灯冉冉升起,直上黑暗中的苍穹。我昂首四顾,只见一盏盏小灯排成一线,刺破了暗中,飘向高空。
“大海...”我摸索着喊了一声。
半晌以后,绿灯一线,化作一道闪电,‘喀嚓’一声震天巨响,顿时照得四周一片雪亮。我顾不得看周遭景象,刹时扭头看向身侧。
但是,空无一人,大海早已不知所踪。
我紧咬牙关,终究抓住了宝伞,心中稍定时,大脑也越渐复苏。思考半晌,只觉这事过分诡异。
眼中所见,耳中所闻,手中触觉,我不晓得何为真,何为假。或许,真正为‘照幽灯’所摄之人,是我。
“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