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衲带着我们一起前行,穿过悬空走廊,最掉队了一间庙殿。我跟在圆球二爷身后刚一出来,顿觉殿内一片光亮,金光闪闪。
圆球二爷气呼呼的瞪了大海一眼,说:“还不快给上师报歉。”
老衲见状,笑呵呵的说:“如何?”
未几时,终究走过羊肠小道,踏上了古庙木质地板。昂首看去,就见庙门门楣上,悬了一块大扁,扁上刻了一行镏金的藏文,我倒是认不的。
乍一瞧来,那黄袍老衲面庞干枯,垂老迈态尽显。只是当他走下小道,身后一众十余红衣和尚一字排开,圆球二爷在他面前哈腰昂首时,却尽显得道高远之意。
老衲闻言,面色如常,涓滴没有谦逊的意义,竟是安然受了。我瞧的一阵无语,心头更加不觉得然。
老衲听着圆球二爷的话,时不时浅笑着点点头,偶尔答复一两句。说了半晌,老衲的目光就朝我看了过来。
圆球二爷急的直跳脚,恨恨骂道:“痴人,上师乃是得道高僧,且会害他。你何不看完再说,如果周通出了事,你大可拿我开刀。”
老衲甫一瞧见圆球二爷,一张老脸顿时堆满笑意,抬起枯瘦的右手,在圆球二爷头顶大帽上一阵摩挲,嘴里兀自念念有词。
“大海,不的无礼。”
明灯悄悄扭捏,照的整间佛堂一片光亮,菩萨金身反射的金光,非常刺眼。一时候,我竟好似重回通天浮图,心神失守,蓦地就看的呆了。
老衲仍然笑容满脸,圆球二爷气的差点跳脚骂娘,我眼角一抽,看着跪伏在地的大海,心有所感。
吐出那团东西,我只觉神清气爽,大脑前所未有的空灵洁白。低头一瞧那茶碗,此中竟是装了满满一碗污黑发臭的血。
圆球二爷见装,满脸忧色,连连伸谢,谨慎翼翼的端起属于他的那一碗酥油茶,好似饮美酒玉液普通,轻而缓的喝了一小口,满足的感喟一声。随后,才悄悄将茶碗放在身前。
我收回视野,看着圆球二爷干瘪了很多的身材,淡然的说:“你只说这些,还不如与我说说,我倒底得了甚么病。”
圆球二爷从速恭谦行礼,随后,一手拽着我,跟在老衲身后,就朝小道绝顶,绝崖之上的悬空寺走去。
说罢,圆球二爷朝着抢先一名着黄袍的和尚,紧走数步,一派恭谨的迎了上去。只等一行和尚走下小道时,圆球二爷已然候在道旁。
直至此时,我才终究明白这碗酥油茶,果然并非浅显酥油茶。转念一想老衲那一掌,只怕也是为了迫出淤积于我胸口的污血。
老衲待年青和尚拜别,才抬手朝我们一一表示,说:“三位施远道而来,且先饮一口茶,润润喉咙。”
大海俯身在地,说:“我不起来,除非上师承诺我一件事。”
心脏狂跳数十次,不过一呼一吸。蓦地,我只觉喉头一紧,哇的一声,就吐出一大团东西。将将要喷落地板时,老衲一把抄起我身前的茶碗,尽都接入此中。
大海不依不饶,直道:“好个老衲人,竟想害我仇人。”
抬眼一看,倒是一间佛堂。佛堂正***奉着一尊通体金黄的菩萨。菩萨跟前的佛台上,以及佛堂两侧的木质墙壁上,扑灭了数百盏长明油灯。
我眯了眯眼睛,本想再说些甚么。老衲倒是呵呵笑着,微微一欠身行了一个佛礼,打断了我与圆球二爷的话头,说:“三位施主,请随贫僧入寺再叙。”
我一听,老衲竟然说着一口流利的北方浅显话,顿时,就更加惊奇起来。昂首看着近在面前的老衲,一时候不知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