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妃安抚似的又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视野落到了凌无忧身上，一副雍容平和状：
“母妃……”听出瑾王妃暗指凌无忧因抄家被灰溜溜的撵出京，凌小婉气性顺了些许，可还是不欢畅。
“哦――”拉长的腔调似将将才恍然，凌无忧莞尔一笑：“我记起来了，我尚记得蒋美人，五蜜斯便是王爷的姬妾蒋美人所出，五蜜斯的眉眼可真真像极了蒋美人，都是普通的美。”
想到英年早逝的宁王爷凌行霄，瑾王妃叶蓉内心深处蓦地起了一丝锐痛，更多的，则是酸楚欣然。
“抬开端来。”瑾王妃声音虽淡淡，可语气中的号令不容质疑。
除瑾王妃生下二子一女，温美人生下庶宗子凌元琨，瑾王再未允别的姬妾孕有他的子嗣，直至将温美人囚禁于“冬苑”后，瑾王一变态态，不再令姬妾们用药，后院女人出产不竭，然时至本日，除了各种启事短命的，庶后代皆年事尚小，最大的尚不满十二。
“无忧，婉儿年事还小，调皮口无遮拦，它日如有获咎你之处，我定让她与你告罪，本日初初见面，你大人大量，谅解她幼年无知，莫与她计算了可好？”
好清美水灵的一张脸！
待一个着水绿衣缎裙在瑾王妃面前颇得脸的侍婢出来传阴雨晴时，阴雨晴道了声谢，整了整衣衫，目不旁视随她而入。
堂中站定后，迎着凌无忧担忧的目光，她微不成察的眼神表示，让其宽解。
若说这个凌小婉，她另有些印象，不过只这点点印象却并非夸姣。
若真同个孩子计算，便失了贵女气度。
“对对，让她出去！”凌小婉弯唇欢畅了，还是她的郡主姐姐疼她，瞧见没，这是给她撑腰呢，待会儿，定要让凌无忧这个贱民明白明白，获咎她的结果！
这是明晃晃的打她凌小婉的脸啊！
“王妃所言折煞了小女，无忧千万不敢！”凌无忧微垂首，一派恭敬之姿。
大人大量，若不谅解定要与个小孩子计算难道为人不耻！凌无忧心内冷哼。
“阿谁轻贱姬妾与我何干，你乱嚼甚么舌根子，你个百姓……”
这是身为女子无能的事么？！
“是。”既然对方不叫起，阴雨晴神采未动，只回声昂首。
“瞧这奴婢的跪叩之礼，”丹平郡主持锦帕掩嘴角轻笑，素净五官跟着笑意多了些许飞扬，“倒是有模有样，自出京这么多年来，倒是未有所陌生，还是夫人教诲的好啊。”
“奴婢阴雨晴给王妃娘娘存候，给郡主，蜜斯们存候。”微垂首，一袭素净杏色长裙的阴雨晴上前，恭恭敬敬跪地行以大礼。
凌无忧也不过十四年事，尚未行笄礼，虽经抄家放逐尝尽人间冷暖痛苦，已非往昔天真懵懂天真少女，可内心深处还是有着小女儿家的情怀，骨子里更具矜贵傲骨，被人当众言腔调侃挑衅，她眉角微挑，眼底里现了冷凝。
夫人，自是指原宁王妃规若凝。
“小婉，你又玩皮了，”上首很有兴趣瞧着的瑾王妃淡笑着看了看怀中的凌小婉，轻拍了拍她小肩膀，打断她，似嗔似笑道：“你堂姐有五年多未曾入京，更未曾再见过你，一时眼熟也是不免，自今儿起，你们姐妹朝夕相对，自又会熟谙靠近了。”
偎在瑾王妃怀中的凌小婉气得白嫩小儿脸染了红，她一向将王妃视为生母，王妃待她也非常宠溺，一向沾沾自喜对劲洋洋的她乍然被揭了短，小小的人儿怎耐得住，猛直了小身子，恶狠狠着，清丽可儿的小模样竟充满阴鸷之色，嫩白小手点指着凌无忧。
下首的三个怯生生小女人，昂首缓慢的瞅一眼凌小婉，末端垂下小脑袋，将嘴边按捺不住的耻笑藏了起来：都是姬妾所生，谁比谁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