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湿衣衿的两女孩儿相互搀扶,青丝皆已狼藉,惨白小脸儿,防备的目光,紧绷的神采,手中染血长刀,凸起朴翩的青铜锅,衣衫上迸溅的斑斑血迹无不彰显着方才的存亡之战。
凌无忧便将刘嬷嬷所谓的瑾王妃亲赐晚膳,她因铁勒一事食不下咽,刘嬷嬷逼食不成欲将她们殛毙……
“免礼。”
“是,无忧自当听王爷安排。”凌无忧忙点头,“多谢瑾王爷,无忧虽对王爷心有渴念之情,何如被贬为百姓,不敢失礼攀亲余人话柄,还请王爷谅解。”
盯着面前一幕,阴雨晴只觉周身寒凉,氛围中也似满盈着一股子阴寒气味:杀人灭口,想来与刘嬷嬷一起去峦城的侍卫们也难逃一死,接下来呢?
几句话,便将瑾王妃摘了出来,由主谋成了不明本相的无辜者。
瑾王爷虽已三十八岁,仍然一副极好的皮相,年青,以及光阴凝练的深沉。
还真是跟她爹一样的高傲倔强,自发得是!
不着半分情感只报告真相,又将获咎铁勒王子一事委曲讲明,末端,清澈含怯的眼眸看着瑾王,眼底里蕴着泪的她上前又福了一礼语带了点哽咽:
瑾王略点头,感喟道:“你是个懂事的。”
瑾王已寻了把椅子,正襟端坐,谛视着凌无忧,语气虽和缓,却不乏上位者骨子里的威压:“说说吧,方才是如何回事?”
低头跪于地的阴雨晴瞄着那双黑底金绣云纹官靴,有种感受,那着官靴的脚随时会踹向她小脑袋,感遭到定在身上的咄咄视野,如刀如剑,似要将她绞碎,阴雨晴只觉毛骨耸然,额间又沁出盗汗,薄弱身子紧绷着,筹办随时躲开致命一击。
她们不知的是,自宫中议事回府的瑾王一听瑾王妃下了毒杀令,脱口而出一句“杀不得”,顾不很多说立时仓猝赶了来,所幸来的恰是时候。
“无忧见过瑾王爷。”凌无忧咽了下干涩的喉咙,“咣当”扔动手中青铜锅,上前一步,低了视线,毕恭毕敬曲膝施以福礼,这称呼,尊敬又疏离。
“奴婢谢过王爷。”阴雨晴无声舒了口气,方才她清楚感遭到瑾王爷的杀意,许是瑾王爷认定了她为祸事的泉源?
一旁的阴雨晴微垂首目不斜视,如练习有素的奴婢,谨守着为奴本份。
“拖出去!”声音陡峭不着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