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休!本公子让你们罢休听到没有……”
“雨墨,你先缓一缓,待气喘匀了再说话不迟。”阴雨晴一手为他挡额遮着荫,另一只手以手为扇,为其扇风。
“乖,听姐姐们的话,再晚就错过道观午膳时候了,你肚子不饿吗?”
雨墨收了声,只冷静瞅瞅两边紧紧牵着自个儿的细白小手,冰封的心有一丝暖流过:这感受,仿佛……还不赖。
“你便是十三了又如何,还是比我小,乖乖听姐姐的话,”对这个标致又倔强的男孩子,凌无忧莫名心生亲呢,笑盈盈的摸摸他发凉的额头。
当年宁王爷身故,只凌苍悟混入军中亲眼目睹他于乱军中被刺杀枭首的一幕,宁王身故后尸身被奉皇命剿杀叛军的肃帝亲军抢了去,虽厥后太子谋逆之罪昭雪,宁王爷骨骸亦入了皇陵,可被抄家放逐贬为百姓的老婆后代却不得拜祭,只得在峦城为他立了衣冠冢……
擦了一遍尚不敷,又细细将他湿漉漉的脖颈子也擦了个细心,乃至连耳朵后也抹了一遍。
“何人鬼鬼祟祟,出来!”
将近走出长生殿之时,拐弯处瞥见雨墨素身而立凝睇着黑金石牌位入迷,恰如在山脚下的他,孤寂萧索,身上缭绕着无尽哀伤。
“我不是小孩子……”
阴雨晴与凌无忧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只下认识上前各牵起他一只手,似欲将自个儿的温度与力量传给这个孤傲不幸的少年郞。
“好好好,雨墨公子不是小孩子,可我们就是想牵着雨墨公子走。”
昔年活生生的人,现在只这冰冷牌位上的三个字……
“你……你,才是小孩……”雨墨语不成调,拧眉喘气着,挣扎的行动倒是停了下来。
想到凌无忧一大早解缆没有食欲,只吃了一碗米粥,而雨墨瞧着体质衰弱奈不得饿的模样。
“我都已经十三了!”雨墨心有不悦,慎重道。
阴雨晴很快下好了面,盛了三碗,清汤上浮着碧绿的嫩菜心,瞧着倒也清澈爽口。
待登顶入了“听松观”,已是一个时候后。
想宁王伉俪鹣鲽情深,宁王身后却孤孤傲单躺在那黑幽死寂的皇陵中,未亡人生不得与之相见,死不得与其同穴!这份痛,锥心砭骨,更令人齿冷……
与其说肃帝心存仁念,给了宁王皇家面子,不如说肃帝的怨念有多深,才会令这对恩爱伉俪死都不得相见……
艳阳下,长长天梯,两少女牵着少年郞的手,三道略显薄弱背影,手挽手,一步步拾阶而上,有着股令民气安的沉寂与矗立。
凌无忧惊奇于手中感受,那芊弱的胳膊,瘦得令民气酸,感遭到雨墨的倔强摆脱,凌无忧不由分辩将他揽在怀,接过阴雨晴递来的帕子,在他小脸儿上擦了起来,似担忧磨破他细嫩皮肤,行动谨慎轻柔。
心境降落的雨墨不知不觉走入观中松林间,瞥见阴雨晴在林中一石桌上摆好了面碗,氛围中一股淡淡的清爽麦香,阴雨晴昂首笑道:“雨墨,饿了吧,恰好面有多,多做了你的一份,虽说这面素净了些,可误了观顶用膳时候也只能姑息着吃点了。”
雨墨神采倏忽暗了下来,垂了视线掩去眼底里的冷厉,淡淡道:“家里只我一个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他们上香点灯的。”
“你们……你们知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光天化日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到底知不知羞?”气终究喘匀了的雨墨一脸嫌弃状推开凌无忧的帕子,挥开阴雨晴为他遮阳的手。
“雨墨,为甚么只你一小我来听松观?怎家人不陪你一起?”阴雨晴猎奇道。
“你们两个,干吗抓住我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