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你在想甚么?”闵悦君站在他身后,低头问道。
“你真的想死?”
“可……我不晓得如何归去呀!”
“你……”老刘一时找不出说话来描述他,寂然叹道,“你此人,大悲大苦忍得,本是修道奇才,何如心磨难去,执念太深,毕竟……没有成仙的缘分。”
禾棠蹲在他身边,瞧着这个自小便被杨锦书接到杨产业弟弟养的少年。
他真是从小到大性子一点没变,只是看起来慎重很多。
“不过猎奇特,那是你身边站着一个小少年,我看大哥你与他非常靠近,却不晓得他是谁。”杨知闲持续烧着纸,“厥后我听爹娘说,你棺里还葬着大嫂……”
“清蓉,你是修道之人,如何还这么天真?”老刘讽刺道,“他们早就成了厉鬼,早不是你们影象中的同门了,也只要你们师徒俩,怀着那一点怜悯之心,步步踏错,害人害己。”
“怎会无事可做?”转轮王提示他,“你们不是要回到尘寰去?”
这是他头一次适应闵悦君情意。
“我在地府多年,自有我的体例。”
耳畔声音逐步远去,禾棠昏昏沉沉间,回到了杨家后山。
“可……”杨锦书还欲再说,禾棠却拦下他,感喟道:“算了,闵道长他活得太累,死了,也不见得是好事。像我们一样做鬼也挺好啊!他还能够做一个法力高强的鬼!”
禾棠不再解释,干脆躺在地上,闭上双眼,逼迫本身进入昏睡。
拂雪清光、红蛇赤焰、幽蓝鬼火交叉在一起,将五浊之处的浊气震得层层荡开,沃燋石被震得齐齐飞起,炸成碎片,躲在此中的幽灵惊声嘶叫,惨淡哭嚎,四下逃散。天光之下,一片骇人气象。
“大哥书读得比我好,如果当年插手科考,必然落第拿状元。”杨知闲笑了笑,有几分降落,“可惜大哥你身子弱……”
“你说甚么?”神棍不明白,“之前他只是替天风抵挡戾气,也被心魔影响大开杀戒,早就复苏了,如何会成炼魂容器?”
清蓉神魂俱裂,茫然看向闵悦君,却见他沉着地提起拂雪剑,淡淡道:“我晓得。”
“嗯?”脑洞是甚么东西?
禾棠顿时明白过来:“他算准了我们不想魂飞魄散!”
禾棠鼻子一酸,没推测杨知闲只远远见过他恍惚一眼,竟然将他挂念在心上。
禾棠摊手:“无从动手。”
“提及来,刘叔借职务之便穿越到尘寰,你们地府莫非就没任务了吗?”禾棠反问,“把统统错误都推到他身上,未免……”
上一次将闵悦君救了,闵悦君却恨他入骨。
“我不信。”
“禾棠,这不是死不死的事!”杨锦书真是急了,“在五浊之正法,底子变不成鬼,他是会魂飞魄散的!”
杨锦书赶紧捂住他的嘴:“禾棠!”
他们说话间,五浊之处一阵轰鸣,三人公然缠至一处。
“数学好,天生的!”
闵悦君笑容一苦,却很快豁然。他们师徒间恩仇难说清,就这么告终也是好的。
他最想救的人,是他的同门,他最亏欠的人,是他的门徒,他这平生浑浑噩噩,做事老是错,本觉得救了闵悦君一命,起码可保他百年安康,成果呢?他门徒一心赴死。到底救是不救,他却茫然了。
“啊?!”禾棠傻了。
“实在我从未想过成仙。”闵悦君道,“从我被徒弟捡入庙门,我只要一个心愿,守着收留我的道观,同珍惜我的人一起过浅显日子,他年死了,也要葬在那座山里。”
“没事锦书,我别的不可,脑洞还是很大的!”
杨锦书担忧道:“禾棠,你不要急,渐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