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蓉再放一枚银元宝,减轻了语气:“越快越好。”
说时迟当时快,在闵悦君脱手之前,清蓉掐着他经脉狠狠一握,反手在他眉心画了一道符,掌心拍下,闵悦君双眼一向,寂然倒下。
杨锦书看着母亲,温声道:“可贵梅花开了,一家人都在,我躲在屋里多无趣?”
雪融日暖梅花香,恍然已是旧年春。
清蓉被他吓到:“悦君?你……你如何了?”
杨锦书叹了口气,非常无法。
心魔呵呵大笑:“你就要死了,你徒弟却会活着……青莲观满门明显皆因他而死,他却活得最是萧洒安闲,多好笑?”
“你就护着你儿子!”杨夫人瞪丈夫一眼,又扯过一旁的毯子给杨锦书搭上去,“冷不冷?多盖点。”
他问了那么多次,清蓉总不肯。
杨知闲没有说话,他在家中便不受宠,乖觉孤介,来杨家几年,仍然不敢胡说话。
杨老爷插嘴道:“小孩子爱吃糖葫芦,你如何不给知闲拿一根?”
“叫甚么少爷,叫我大哥。”杨锦书从暖袖里抽脱手来,握住他手心,塞了一枚手炉出来,“你站在院子里不冷么?手都冻红了,过来烤烤炉子,暖暖身子。”
清蓉将他拦住,施法抬起,直接放到床上,冷着脸出了门,找到小二砸下一枚碎银,判定道:“给我找一身广大些的衣服、一盆黑狗血、三天的吃食和一株几十年的人参,送到我房里去。”
杨锦书披着狐裘窝在凉亭的躺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双手插在暖袖中,唇角带笑地看着他们。
杨锦书凑在杨知闲耳边低笑:“跟你说了,爹娘很好的。”
杨锦书点头道:“父亲说得是。”
院子里仍热烈着,杨知闲诚恳窝在杨锦书怀里,听着他在背后时不时地咳嗽着,大气不敢出。
将知闲从旁系远亲那边过继来是他的主张,父母向来不肯。他将杨知闲在怀里紧了紧,低头悄声道:“知闲,爹娘是在怪我,不是在生你的气,不要放在心上。”
“……”闵悦君怔怔道,“徒弟一小我……”
大雪满盈,梦境恍惚,冷风吹得人瑟瑟颤栗,但是风雪渐去,倒是杨家宅院里,男女长幼坐在院中赏梅。温茶煮酒、操琴对弈,好不热烈。
他从床上掉下去,痴钝地站起来。
闵悦君眼中赤红未褪,幻出长剑,冷冷地指向他:“你……该死。”
第二日,小二送来了黑狗血与人参,本想猎奇看一看,清蓉装神弄鬼将他吓跑了,重新归去施法。
杨锦书拍拍他脑袋,和顺道:“明日去书房,我教你练字。”
他恶向胆边生,邪念一起,竟然将本身曾在古籍上看到的邪门鬼术轮番发挥在闵悦君身上,看闵悦君活了便欣喜,断气了便心惊,他本身也不知那几天在闵悦君身上发挥了多少神通,耗去多少灵力,人参喂了,灵力送了,就是就不回人!
小二机警,很快便将一身黑衣送了上来,天亮之前,又备好了吃食:粥、馒头、饼、酱牛肉、火腿、凉拌菜与一匣生果,足以支撑一人饱饱吃三天。清蓉没让他看到闵悦君,收了东西便叮咛他出去了。他为闵悦君换了洁净衣物,喂了些吃的,本身也吃了些东西,筹办结束,脱手催动灵力,开端救人。
第三日,闵悦君俄然暴起,神识混乱,自损经脉,差点将清蓉打死。清蓉好不轻易挡住他,却发明闵悦君奄奄一息,竟然命不久矣。
清蓉将闵悦君抱在怀里,双手颤抖着抚摩他的脸,忍不住滴下泪来:“悦君,是徒弟不好,你不要死……你醒来,我随你归去……”
“徒弟……”闵悦君缓缓道,“你不该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