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到底比他固执些,只在地上跪了一会儿,便合上匣子站起来,平静地对世人道:“掌门已仙逝,告诉观中弟子,为掌门送行。”
禾棠只见过转轮王一个阎罗,其他九位可没见过,不知是何本性,怕那些阎罗难堪,底子坐不住。
云苍神采一白,嘴唇颤栗,举着匣子当场跪了下去。
“你俩下甚么天国?”施天宁戳着他额头,“你俩连小邪小恶都算不上,你本地府送幽灵去天国受刑不过脑啊?”
杨锦书揉了揉他的头,道:“不要想太多。”
围观的弟子还在茫然,禾棠他们却齐齐明白了甚么,别过眼去不忍看。
“不成能……”他喃喃道,膝盖发软,跪了下去,眼泪涌出,“不成能!掌门他……他怎会……”
“……”禾棠竖起大拇指,“菀娘你好机灵。”
云苍携众弟子为闵悦君设下衣冠冢,在万骨窟最前面葬下。青莲观弟子一身素衣,一起沉寂,只在立碑时齐齐跪下,抬手为万骨窟设下一道坚不成摧的阵法。
阴差给了一个月时候通融。
转眼到了刻日,禾棠心中烦躁与日俱增,施天宁被这破孩子喜怒无常的性子扰得头疼,诘问之下才得知他们遇见阴差的事。
施天宁点头:“此言有理。”
她与老方风雨同舟二十余载,相互搀扶走到现在,很难有甚么能将他们分开。
当时候大师都没苦衷,多好。
杨锦书点头道:“如此也好,青莲观帮了我们很多,并且……闵道长这一走,观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落在云苍道长身上,我们如果能帮上忙,也好些。”
“我的快意长大了。”菀娘抚着她的鬓角,笑着说,“再也不是爱哭的小女人了。”
“你们真要去地府?”
禾棠还惦记取一月之约,眼看日子已畴昔大半,他们在青莲观过得悠哉过甚,内心惶惑,便吵着打麻将。
快意抿唇笑了笑,看了眼床上的老方,神情和顺:“他呀,是个诚恳人,别人总欺负他,让他帮手做事,他也不晓得回绝。我看他在外总受委曲,就想对他好一些。”
老方用力地点头,却岔了气,狠恶咳嗽起来,嘴里不忘说:“我……好……咳咳咳……”
云苍并没有指责他们,而是耐烦解释着闵悦君生前的安排。
“我们筹算去青莲观住一阵,看看快意和老方规复得如何,不然总放不下心。”菀娘对他俩说,“云苍道长申明日便要解缆回青莲观了,小五也跟着他们,你们要不要一起?”
“有点记念禾小棠刚来的时候啊。”施天宁捏捏禾棠的脸,“当时候大师都在,欢乐不知愁。”
说是打麻将,实在并没有去。
施天宁摇点头,扶着她的肩膀,感喟:“既是不肯来,想必再也不会呈现。”
杨锦书稳如泰山,安温馨静地提笔写书,禾棠看他当真,强忍着不去闹他。
菀娘拉着快意一起,刚能下地走动的老便利靠在椅子上看老婆与他们打牌。
快意怔忪,眼里也蓄了泪,喉头哽咽,嗔笑道:“你这个死鬼,还晓得我瘦了!那你快点好起来,换你来照顾我。”
禾棠怔忪,俄然道:“锦书,我们去地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