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悦君的护腕是玄色的,上面系着一条红色的绑带。神棍将红色绑带解开,拆掉玄色护腕,只见闵悦君左手手腕处印着一枚金色火焰状印记,仿佛是固灵诀。神棍将本身的手腕搭上去,与他左手紧紧相握,两人手腕间的金色印记相贴,竟有灵力流转。
说完,他拔腿便跑,朱小五的身材仿佛完整没有成为他的负累。
即便他们修炼至今,能够被触碰,能够被看到,但没有躯体支撑的灵魂毕竟是灵魂,落空血脉、骨骼、腑脏、灵肉,他们只能以鬼的身份存在于人间。
“……啊?”
“做人真好。”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会痛,会呼吸,能感遭到太阳的温度,另有脚下的雪……空中的寒气也令人愉悦。”
禾棠大喊一声,想去追,却被杨锦书按在肩膀上,正色道:“无妨,朱小五的身材已经支撑不了他的灵魂,他跑不远的。”
“你们不想活着吗?”夫澜引诱着,“重新站在阳光下,不惊骇黑夜与光亮。”
这座骥山县的商贾大户在短短一年间竟因厉鬼所扰破败至此,除了少数逃脱的朱家人外,这里已是一座死宅。厉鬼皆被收去,前院那些昨晚被杀的奴婢尸身已被白雪覆盖,而在后宅,满地白雪中,悄悄躺着六夫人的尸身――胸前中空,死状惨痛。
神棍也感觉蹊跷,在这类时候,尤其担忧,他拍了拍闵悦君的肩膀:“我们去找找。”
“甚么和尚?”神棍问。
一开端,他感觉做鬼很风趣,和邻居们玩玩闹闹真是高兴,固然总闹着要下山找臭婆娘报仇,可总因法力寒微被杨锦书拎去晒玉轮。短短两年间,乱葬岗的邻居们固然还在,却各自有了苦衷痛苦,再难见当初凑在一桌打麻将的场景。
“疼……”禾棠委曲地捂着脑袋,“我感觉本身被黑雾包抄了,仿佛走火入魔一样。”
“那……那朱小五……”禾棠缩在他肩膀上,非常忧愁,“小五他莫非真的……就此长眠不醒了?”
“哈哈,凡尘繁华罢了,我要这些身外之物做甚么?”夫澜歪头一笑,很有几分肆意的天真,“师侄,我看你天赋异禀,不如转而拜在我门下,如何做人师兄教了你,如何做鬼,就由我来教你,如何?”
“出了这么大的事,地府不会熟视无睹吧?”杨锦书的印象里,阴差们总说现在这位阎罗王很不好惹,最看不过恶鬼挑衅地府的事产生。现在阳间产生的多起报酬纵鬼之事,远远超出了地府的容忍范围,那位阎王怎会置之不睬?
神棍捏紧了他的指骨,盯着他的脸,心中大震。
“活着又如何?”闵悦君俄然开口,“不过是有呼吸的行尸走肉。”
“你?”夫澜嗤笑,“你算甚么活着?”
“也能够微服私访了!”禾棠搭话,“毕竟每一个当老迈的人都喜好这一套,就像人间的天子!”
他在井底待了太久,浸入骨髓的冷让他连灵魂都感受冷冰冰的,他偷偷自朱小五身材里出来时,也老是避开日光,此时……这暖和的感受真是久违了。
他看着朱家大宅由大变小,远远地,变成骥山县白茫茫雪地里一个小点,悄悄阖上眼,将这段经历安葬。
杨锦书一向站在伞下,并无大碍,看他与禾棠均因凌晨的到来而神采惨白,顿时了然:“道长你过来,帮我将禾棠拉起来。”
“……”
“怎会?”杨锦书和顺地摸摸他的头,“红苕夫人会庇护他的。”
“锦书……臭婆娘真的死了……”禾棠伏在杨锦书耳边低低道,“我却没有很高兴。”
神棍被他牵上去,仍然有些懵:“真不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