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后一句说得又狠又亮,眸中寒光四射,竟是真的恨之入骨。
七夫人没留意到这些,掩面哭道:“子善无事便好,我心安了。可朱家……朱家那群恶棍,我定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锦书哥哥?我如何看不清你?”
朱小五重新缩回被子里,悄声道:“这镇上有鬼,吓人的鬼,好可骇!”
“只是我们分开朱府太仓猝,不知七夫人身上又产生了何事,怎会……怎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杨锦书看着她浑身满脸的伤,心中不忍,“七夫人,你……你可愿将此中启事奉告我们?”
“这得是多大的怨气啊……”施天宁感慨。
这声音……
“可爱,又是你!”
禾棠赶紧将她拦住:“哎呀七娘,你跟我客气甚么呀!你先说闲事!我阿谁混账亲娘是不是又给你使坏了?还是阿谁大巫婆派人折磨你了?”
杨锦书见他眼中思疑,只好将他们赴朱府偶遇捉鬼后冒然救走朱小五等事简朴说了一遍。和尚们没推测前情如此盘曲,顿时对七夫人多了几分怜悯。
“哦?”
七夫人从地上爬起来,阴沉森地瞪着杨锦书:“他骗我……我的孩儿明显已经死了,他竟敢骗我!”
他掌中蕴起一道红色光芒,自更夫面前横扫而过,而他的眼中闪过一副画面:身穿锦衣的女鬼披垂着长发在半山腰飘零,一转头看到了他,刹时闪至面前,尽是伤口的脸鲜血淋漓,看不清面貌,女鬼张嘴问话,暴露半截猩红的舌头,长长垂下……更夫就如许被吓死了。
浮图镇只是个小镇,住民未几,却有好几座梵刹,他一起行去,发明两旁民居大多聚在一处,偶有一些散在前面的人家,也种了满院子的菜,家里养着鸡鸭土狗。因为信佛,镇上的香火气很浓,与祭奠死人那种香火气截然分歧,令他非常不适。
“女鬼怨气重,这大雨天……”施天宁问,“看不清模样?”
杨锦书还未行动,一旁的一名和尚一甩手中串珠,硬生生将七夫人打至门口,狼狈扑倒在地。那和尚将手钏收回,肃容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竟敢在我佛门大开杀戒,猖獗!”
七夫人听他说了带朱小五上青莲观乞助的事,悬着的心放下一半,瘫倒在地上抽泣道:“我的子善……我的子善没事了……”
七夫人没有理睬他的题目,扑过来抱着他的腿哭着问:“公子,我的子善呢?”
“没有,没听到打更的声音。”
而那女鬼一袭藕粉色的斑斓华裳,长发垂至腰际,背对着他站着。俄然女鬼双膝下跪,给和尚们磕起了头,嘴里哭着:“大师,求你们救救我的孩子!”
“我们明天住堆栈时碰到了一群大和尚,他们说镇上有恶鬼索命,让大师夜里不要外出。”
“被吓死?看到甚么不该看的了?”施天宁在伞里问,“锦书,你施个神通看看他临死前看到甚么了?”
山不高,虔诚的百姓早就筹善款修了台阶,杨锦书顺着台阶飞上去,来到梵刹外。这梵刹叫普音寺,范围比其他几座梵刹大一些,可与其他处所的大梵刹倒是没法比的。杨锦书沿着梵刹外环绕了一圈,发明内里虽佛光充盈,却隐有鬼气外溢。莫非真的有鬼突入?
快意佳耦一向未留意到他们这里的动静,睡得很沉。
“不一样,禾棠是自缢,那女鬼该当是被别人吊死的。”菀娘想了想,说,“你们猜,梵刹敲钟是否与这女鬼有关?”
“鄙人乃路过此地一野鬼,并无歹意,望诸位大师包涵。”
“看不清,脸……被毁了。”
方才脱手互助的和尚对杨锦书道:“这位公子,你熟谙这位女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