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们都是邻居。”那中年人指了指隔壁乱葬岗上一个长满了荒草的小坟头,“喏,我住那儿,你隔壁。”
杨锦书点点头。
杨锦书幸运地躺在本身尸身上,戳着早已干瘪的骨架眯着眼笑起来:“娘子……我要有娘子了!”
杨夫人叹了口气:“就是脾气有些倔,和家里耍性子,吊颈死了。”
有人敲他棺材板。
“刘叔,你如何和谁都是邻居。”一个素色罗裙的女鬼飘过来,倚着刘叔的肩膀勾了勾额前散落的发,柳眉杏目,极其清秀。她微掀视线瞟了杨锦书一眼,羞怯道,“杨公子莫怕,我们都是葬在乱葬岗的孤魂野鬼,我是菀娘。”
刘叔了然,问:“冥婚么?”
隔壁老刘坟前的荒草已经长到他肩膀高,还是一个前来祭拜的人都没有,温温吞吞的刘叔穿戴他那身与破败棺材木碑极不相称的繁华茶青寿衣调戏了一个又一个新来的小鬼,除了每年祭日缩在棺材里躲一天外,他还是很乐于帮邻居们措置琐事的。乱葬岗破事多,刘叔也不感觉烦。
杨锦书茫然地看着他:“啊?”
直到明天,一年不见的父母再次前来扫墓,倒是带着喜气洋洋的神采,给他坟前摆了两盘生果点心,烧了厚厚两盆金元宝,扶着他的墓碑喜极而泣:“锦书啊,我的儿,为娘终究帮你定下一门婚事了!”
棺材传来懒洋洋的一声问候:“内里的公子,出来认亲啦!”
禾棠的魂被他一叫,顿时惊醒过来,猛地从尸身里坐起来,巴掌脸上黑溜溜的眸子子一睁,因为死得惨,眼底青黑非常吓人,美娇娘张口就吐出半条舌头,口齿不清地吼道:“娘子你大爷!劳资是男的!”
杨锦书与女子打仗得少,闻言便木讷地朝她作揖,结巴道:“菀……菀女人,鄙人……鄙人杨锦书,这厢有礼了。”
他换了语气,密切地喊道:“禾棠?禾棠?阿棠?起来,我们该入洞房啦!”
鬼啊……听起来很短长的模样。
他和三年前刚被弟子打死扔在乱葬岗尸身喂狗的神棍成了朋友,学了两年小神通,终究治好了咳嗽的老弊端,还学会了缚魂术,闲暇时跟邻居们唠唠嗑,听听故事,日子过得很舒畅,偶尔还能跟着阴差走趟差,积点阴德。
杨锦书羞怯地捂着秘笈钻回本身的坟头,躺在棺材里将书里的姿式阅了几遍,感觉非常受益,摩拳擦掌等着他的新婚之夜。
杨锦书微微心疼,伸手抚上媳妇灵魂的手背,轻声唤道:“娘子?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