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轩笑了起来,道:我天然晓得,何况许太医是朕身边的人,有他照看你,我也比较放心。
再次身处迷雾当中,脚下还是是那片石台,有了水汽的滋养,台面上已班驳着长出了细嫩的绿苔。一会儿的工夫,耳边便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藐小声响。
红灯掌起。
卿晴笑了笑,道:臣妾明白。
卿晴看了看二人,方笑了笑道:说的是,大师都累了,还是快些睡觉去。
二人相对而坐。外间的宫女们顺次进殿,到了桌前,又有专门摆盘的宫女。宫女们被嬷嬷都斥逐出去,除了服侍宇轩的寺人总管三仁外,就只剩两个贴身的大宫女,柒宣和染枝。
卿晴点点头。接着说道:你如果累了的话就回乾清宫去罢,我这不要人陪,有柒宣染枝就够了。
卿晴不时会感觉困乏痴顽,不思事物。本日的药已经用过,稍觉好些,但常常睡下不甚安稳,恶梦连连,不是一段段的,倒是串连成的模样,本日的接着昨日的,昨日的接着前日的,如此已有三日。
听此,宇轩也只好说道:那好罢,睡下后让她们警省着,有事了就喊她们。
卿晴笑了一笑,道:多亏了他,我感受好了很多。
月光不亮,看不细心面貌,但听这话,卿晴再能够确信那人便是楚云了。
戌时过半,已然万籁俱寂。卿晴面露疲态,染枝见状,给了柒宣一个眼色后,再道:主子,你看天气深沉,这个时候该睡下了。
卿晴听了,反问道:你如何晓得的?
卿晴笑了一笑,道:皇上不消在乎,并不感觉辛苦。比拟起鸾娇殿,冷幽宫更平静些。
饭毕,宇轩又叮咛了卿晴以便,让其好生歇息,莫要劳累了。卿晴都一一应下。因政务未完,遂宇轩赶回乾清宫,走前留下话,晚餐时会再过来。
卿晴唤来柒宣染枝,让她们陪着说些话,晚些再睡,二人欣然应允。
宇轩笑着道:你若喜好,我让三仁去将冷幽宫补葺一番,得空了能够去坐坐。
宇轩道:虽是如此,但冷幽宫毕竟是冷宫,实在辛苦你了。
宇轩拉过卿晴的手,扶她重新躺回椅上后,问道:药可定时喝了?
白雾散去,潭水石台尽然闪现,头顶乌云尽褪,白云丝渺飘然其间,天气已然大明。低头看向那潭水,由黑转白,垂垂腐败见底,水中竟还摇摆着几枝翠绿坚硬的荷叶莲花,全然无委靡颓废之色。见此景象,卿晴不由脚下轻巧,弯其嘴角,悠然信步而去。
一会儿后,如日头下的雪人,玄色虫子将其附着浑身,啃食之下,垂垂溶解,化作一滩玄色浑浊之泥般流了下来,直至殆尽。再看那银光已暗淡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