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大臣先是一惊，仿佛没听清，比及张鹤人反复喊出这段话时，李攸熔没有错过那些人脸上突然呈现的欣喜。他愤恨地攥紧拳头，冷静地回身，进入大殿。
“请皇上主持公道，为百姓伸冤！”众臣纷繁跪在地上，叩首拥戴。
“这两千三百八十二个指模，都是活下来的哀鸿按下的，让人触目惊心，但这些尚不及死去哀鸿的一半。江阳郡本就火食希少，经此一难，境内还剩下多少百姓在？那江阳郡守李善念，当然该杀，但是，那些至苍存亡活于不顾，反倒趁机诽谤派兵救济的江郡守的人，莫非不该杀吗？” 万书崎字字铿锵道。瞥了眼在步队中战战兢兢的张兰：“张大人，你前几日上奏江郡守谋反，敢问，现在你另有何话说！”
“如何会如许……”张鹤人一脸悲戚：“另有没有的救？”
当张鹤人筹办宣布退朝时。站在大臣最开端的万书崎，俄然跨了出来，上前启奏。世人一下子噤若寒蝉。心想他这是那里不开提哪壶，现在朝野高低疯传太皇太后被李攸熔囚禁的动静，恰是敏感的时候，世人避之唯恐不及，他却反其道而行之，卯着劲儿往上踩，真是活腻歪了！
“不过，哀家要你承诺一个前提！”江后又道。
“皇上竟然还活着，谢天谢地，这下玉瑞有救了！”
李攸熔闭了闭眼：“燕王谋反本应罪无可恕，但朕念在叔侄情分，以及，太皇太后的讨情，特赦免其一死。但，极刑可免，活罪难逃，自本日起，削其王爵，贬为燕侯，酌暂留原封地，无诏不得还京！至于上官景赫……”
好一篇有理有据，正气凛然的《告天下百姓书》。这么快就传遍玉瑞，齐王阿谁老匹夫，看来早就做好了筹办。
“惠太妃觉得呢？”李攸熔内心冷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问。
“皇上，”万书崎俄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块叠得厚厚的布缎，铺展在手中，上面竟血迹斑斑，万书崎将其高举过甚顶：“这是江阳县背叛‘贼首’胡万里的血书，上面详细记录了哀鸿‘兵变’本相，并有两千三百八十二个哀鸿指模，还请皇上和各位臣僚过目！”
“忍了两天？”柳舒澜一脸不成思议，不过俄然想起那晚慈和宫里的刺客，联络到李攸熔身上，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摇了点头：“难怪，难怪！”
“这是伤到脑中经络了，皇上此前是否狠恶疼痛过？”柳舒澜一面安静地给昏倒不醒的李攸熔施针，一面问中间的张鹤人。
望着她衰弱的身影被搀扶上轿，消逝在幽深地宫道里，仍有断断续续地咳裂声传来，一波一波绕着宫墙反响，李攸熔眼皮不自发跳了两下，随后眯成一道狭长的线。
“是，皇上腿骨曾受伤，忍了两天赋找太医来看！”张鹤人想了想，照实道出。
的确，现在不是李攸烨在位的时候了，玉瑞的各方权势之间，早已经落空了均衡。
尧华殿的大门缓缓开启。统统大臣看着李攸熔从内里走出来，感喟着对付着跪了下去。
“惠太妃身子大不如畴前了！”张鹤人挑着灯笼忍不住感喟道：“皇上，接下来，我们回宫还是……”
“这是胡万里差人千里迢迢送到府上的！”
“皇上，叨教曲阳郡守江衍通煽动哀鸿造反反叛一事，该如何措置？”
“会有甚么结果？还能有甚么结果？莫非柳老还以为，这件事粉饰粉饰就能畴昔了？现在时势早就不一样了！”康广怀的话掷地有声，其他三个内阁成员相互看了一眼，皆默不出声。他们的沉默态度，皆证明了康广怀所言。连柳惠盈最后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