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朝元老、两代帝师驾鹤西去, 丧葬典礼按郡王规制办, 停灵十三天, 护国寺高僧为其诵经拜忏,丧葬期间天下禁婚禁乐。
送葬那日,雪下得极大, 叫人分不清是雪是黄纸, 从庄府出去, 所经之处无不摆祭记念,庄侯在读书人中声望极高, 五湖四海都有他的门生, 如有人敢不敬之,读书人必口诛笔伐。
庄敏等了半天也不见娘舅给她钱,问:“娘舅,我的呢?”
庄敏放开娘舅,转头去问一旁的福如海:“娘舅这几天有没有好好用饭好好睡觉?”
行三跪九叩大礼, 苏清娆望着外祖父的棺木被推动那冰冷幽深毫无人气的墓室。外祖父教她念三字经的场景犹在昨日,转眼倒是天人永隔。
恰好此时封煜从太后那边返来了,听到这句话,心狠狠地抽疼了下,他这是特地来皇叔这儿要压岁钱的,没想到刚进门就听到皇叔说本年不给了?
“嗯,那我跟你一起去,我还充公过姑父姑母的红包呢。”
庄承平是嫡宗子,老侯爷走了,该是由他袭承爵位,是以四今后,除夕前一天,他便以新敬远侯的身份入宫拜见圣上。
见她们四个姐妹相处的和谐,老夫人打内心欢畅,实在不管外孙还是嫡出庶出,在她内心都是一样的,她怎会不知孙女们之间那点小过节,本就不是甚么大事,现在能化解自是最好。
苏清娆:“……这么多啊?”
当找不到词来描述对方的时候,敬爱是全能的。
庄敏后退一步,有模有样地对着娘舅行了个礼:“给娘舅拜年。”
庄敏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祖母是在安抚她们呢。她本就不善于这些,不像两个堂姐,是典范的大师闺秀。
封煜感觉有点委曲,“皇叔,你偏疼!”
封钺:“………”
大人们天然都晓得老夫人的意义,庄承平急道:“怎能动用母亲的嫁奁……”
除夕夜,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只要农户还是白纸灯笼。几个小辈都留在碧风堂和老夫人守岁,几个女人家跟祖母一起剪窗花。因为尚在孝期,她们剪的都是素净的色彩,避开了红,看起来是单调了些,少了些过年的喜庆,但也比前几天沉重的氛围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