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多少时,这月下春江的名号比之大甘的皇宫更加的清脆。
在百里花舫中,中间位置有三艘最大的花舫,船身侧面用古篆字别离写着春、江、月三字,装潢的或华贵,或清雅,或漂渺,比之中间的花舫倒是有些孤芳自赏、卓然不群的意味。
天将夜,索水河边一片莺莺燕燕,巧语铃声,风和着香气,引的河岸的大族公子、天孙贵族趋之若鹜,有些性急者已经按耐不住,吃紧登船,去寻些和顺。
少年们一阵混笑,借机放浪形骸,惹的周身的美人娇嗔不已。谁都没有重视到在隔帘后,正有几个女子在看着他们,居中一名烟眉似蹙非蹙,似喜非喜,媚眼害羞,琼鼻挺拔,只看一眼,便觉这是天工造化,天仙下凡,肤如凝脂,容光亮艳,卓约多姿,闲静似娇花照水,恰是月船的花魁,柔月。
被称为羽姨的女子略显难堪,没有接柔月的话,直接说道:“这四个少年族中在卓城都是响铛铛的世家门豪,身形略胖的是当朝冢宰章荣政的宗子章泽柳,坐在地上的是当朝三公太师于乘云之子于英,刚才吟诗的是朝廷征西使大将军狄杰的季子狄承宁,闭目而卧的清秀少年来头更大,是大甘别的一名大将军定北候、淳亲王李承烨的独一的嫡子李落,这四人仗着族中权势,在卓城是没法无天,自称是王城
李落也不睬睬,摆摆手,持续闭目睡了起来。
杨柳整齐,装点着梅竹松柏,躲起来影影灼灼的琼楼玉阁,超出河提,河面连绵了百里的花舫,这里就是大甘赫赫驰名的月下春江。
“那是天然,如果浅显的孩子,想来羽姨也不会让他们进朝花月夜了。”柔月淡淡回道。
听得羽姨说完,柔月说道,“本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城四少,倒是听人提及过,本来是这个模样,一个个看着呆头呆脑,又没有窃国残民,言传倒有些夸大了。”
云梦卓州,索水西岸,昔游应记。
“嘘,月儿啊,隔墙有耳。”羽翼仓猝阻道。
柔月听到少年念诗,抿嘴轻笑道:“这些孩子,尽学些讨女人喜好的话。”似略带责备,却又风情万种,一时把中间的两个姣美丫环都看呆了,幸亏中间年纪稍大的女子稍显普通,笑笑道:“柔月,这几个可不是浅显的孩子。”
推枕怅惘不见,但空江、月明千里。
料多情梦里,端来见我,也整齐是。
小舟横截春江,卧看翠壁红楼起。
每年不吝万里,来这和顺乡的旅客络绎不断,有仗剑高歌的荡子游侠,也有家缠万贯的巨商富贾,更少不了那些文人骚客和世家后辈。
这时方才的肥胖少年更加焦急起来,也摇摇摆晃的站起来道:“李落,快想想体例,本日好不轻易进了朝花月夜,如果见不到柔月女人,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而每到竞选花魁之时,月下春江就热烈非常,登徒荡子,比比皆是,比之过年灯会犹胜七分。
距万隆十年的花魁之选刚过一年,恰是春江月色的好时候,春船的紫盈,江船的凝露已经是持续两次稳居花魁之位,而月船的柔月自十六岁次被选花魁,今后便长居月船,羡煞了一众才子。
说完便和丫环们回了内舱。
这少年清了清嗓子,吟道:“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令媛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在这里有一掷令媛的豪放,也有冲冠一怒的刀光剑影,当然起码不了的就是这俊眉修眼、傲视神飞的索水仙子,久而久之,便有了踏遍甘朝五府,莫如醉卧春江的名号,更甚者言,若到了卓城,不来这月下春江,就不算真正到过卓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