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桓还没回应,斜倚在他身上的息桃先开了口,手腕柔若无骨地搭在景桓身上:“别的先不说,既然家主已经听到了关于他身份的传言,何不就考证一下传言的真伪呢?”
珠子借了他手上的力道,接连击打在几棵树上,听起来模糊就像他仍旧在向前奔逃的声音,引着那些景氏的家仆持续向前追去。
夜色之下,通天木的每一片树叶,都像闪亮的星星一样,披发着幽幽的亮光。
隔着一道围墙,看不见息桃此时的行动,初宁有些不解地问:“这个叫息桃的人,真是奇特,起先我觉得她只是妒忌忘忧嫁作景氏的主母,无缘无端的,她为甚么又要针对你和我?”
景元一把充做翅膀的衣衫解下来,顺手搭在树枝上,眯着眼睛有些迷离地看着初宁,开口便叫了一声:“小美人儿……”
景元一抄动手,眯着眼睛反问:“他说我不是,我说我是,各说各的理,说到天亮恐怕也没个成果。叔父如果容不下我了,直说就是,归正我已经在东齐浪荡了这么些年,家中事件我一样也不会做,大不了我再持续周游四方就是了,叔父实在用不着费这么大的事。叔父如果怕对人提及来不好听,过后能够多多漫衍我不学无术的动静,担不起家中事件,也就行了。”
景桓下认识地后退,一只手解下脖颈上的兽骨,劈面格挡,本来他一向戴在身上的兽骨,也并不是浅显的装潢品。
景元一收敛了笑意,双眼直直看向息桃:“如果执意要考证,那就考证一下好了。”
她一双勾魂摄魄的美目,像水波一样流转过来,在景元一的脸上打了个转:“有人秘报家主说,你是玄鸟的先人,玄鸟即便化构成人,双翅仍旧不能完整隐没,不如就当众考证一下,你的肋下有没有玄鸟的双翅。”
景桓本来也是上一任家主最小的一个儿子,担当家主之位后,家中事件都被兄长把持,一向哑忍到成年,这才设局肃除了兄长,收回几处矿藏和商路,交给本身的儿子和亲信的家仆掌管。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初宁也只能默许了,她觉出景元一有话要说,温馨地等他开口。
景元一一副“随便你”的模样,双手笼在袖中:“叔父想要如何考证,我的背上偏左边位置,有一处红色的胎记,我的右手拇指上,有一处小时被鱼刺扎破留下的陈迹。别的,我小时候骑马摔伤过,当时腿骨断裂,厥后固然伤处愈合了,小腿上还是看得出来曾经伤筋动骨,不晓得叔父感觉这些够不敷。”
全部景氏的传承端方,就是建立在弱肉强食的逻辑之上,把一个幼小的孩子放在家主的位置上,如果他够强,就要本身寻觅机遇,夺回名义上属于本身的统统。以是历代景氏家主,没有一个是良善之辈。
连景桓本身也没有猜想到,景元一方才返来,就有人来向他告密,现在的景元一,实在并不是当初阿谁一心沉沦推演星盘、甘心为此放弃家中职位远赴东齐的孩子了,有人顶替了景元一的身份,从东齐返来。
《异兽志》记录,玄鸟的目力和听觉,远比人灵敏很多,如果景元一真的是玄鸟,能在这一团乌黑中发觉到追踪人的意向,也不奇特。
景桓对这个侄子倒是很有耐烦,不疾不徐地问:“我天然不会仅凭外人几句无凭无据的话,就等闲下结论,只是既然有人提起来了,总要考证一下,证明了没有这回事,也好免除你的困扰。”
景元一指着头顶巨大的树冠说:“他们说的没错,我并不是景氏的子侄,我是玄鸟的先人。我就在一棵如许的通天木上出世、长大,有许很多多跟我一样的孩子,那颗通天木上,每天都是叽叽喳喳的笑闹声。统统的玄鸟都只要一个契主,就是大周王座上的王,我们的先祖在大周建国时结了契,并且雕刻在血脉里世世代代传播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