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见白术站在原处,面朝着一处卖糖画的摊子,似在入迷。楼玉上前拉了拉她,“你做甚么?”指着那处糖画摊子问:“你喜好呀?”
少女像一条矫捷的鱼,从男人怀里抽出来,往屋子的另一侧闪,男人则顺势扑上去,说时迟当时快,少女伸出乌黑的胳膊,一个手刃抡在男人肩上,只听“噗通”一声,男人面朝下倒在地上。
公然没有五官的人,连喜怒哀乐都很难猜啊!
“阿术。”楼玉挠挠头,“抱愧。我、我只是感觉那位媚娘女人很不幸罢了。”
“白术”这名字也是随便起的,尘寰一味药,海里没有,捡她那天的早上老夜叉可巧瞥见了,又捡了她,就管她叫这个。
“嗯。”
“打的就是你。”眼看尘寰渡口将近,火食垂垂多起来,白术从袖中摸出只面具戴在脸上,“今后少同我讲这些废话。”
白术笑道:“信我的易容术。”
“抱愧,阿术,我没顾忌你的感受。如果,如果我是女子的话,我一订婚自上!”
“嗯。”白术点头,“我本来的打算就是,砸晕他,等他醒来跟他说他睡胡涂了,半途产生的事情记不得很普通。我前面的戏份已经演完了,前面的你上。”
“嗯。”
声音透着伤害,仿佛下一刻就要发飙。楼玉嗅出势头不对,低头摸了摸男人的鼻息,吁口气,“还好没死。”
白术也学着楼玉的模样挑了挑眉,“做甚么?你问我?”
两人把男人抬上床放好,从窗户翻出去,顺着墙角偷偷溜出这间花柳巷,一起上楼玉都在偷偷打量白术的神采,究竟上他甚么也看不出来。
“是么。”楼玉“嘻嘻”一笑,“你说没有,那定是没有的。”又说,“既然你没活力,那我便同你说实话吧,实不相瞒,我此前翻了几策话本子,上面有很多例贫苦的妙龄女子偶遇世家公子,二情面义相声,女子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例子,我感觉甚好。你想,妙龄女子,咱现成有一个,世家公子,常日是难找了些,都是因为我们同别人来往太少啦!你既然不想像畴前那样过日子,干脆寻个世家公子嫁……哎呦喂!你打我何为!”
白术“呼”一声吹开额发,“说了没有啊。”
“嗳,阿术,你活力了吧。”
“哎呀,好丑的妖怪,真是吓死我了。”
“不。”白术摇点头,声音听起来像在感喟,“不喜好。”
她对甚么都是一副漠不体贴的模样,老夜叉说她天生缺根弦,或者脑袋里比别人少长甚么东西,乃至于碰上地痞打劫,被打得遍体鳞伤,荷包也被抢空,还能一脸没事人样地返来。
精确说,是从她原筹算烤了当晚餐的大鱼肚子里扒拉出来的,一堆白骨,拼拼集凑,倒成小我形,往水里一泡竟然动了起来,没过几天,白骨生肉,长出个唇红齿白的少年。
生得五大三粗的男人怀中搂着一个娇俏少女,正撅着嘴要往少女脸上亲,“来,媚娘,让爷先香一个。”
“长得丑还出来吓人,作孽!作孽!”
白术直直往前走着,“我没活力。”
“嗯。”
死于东海的,另有另一类人,便是存亡簿无记录,而为歹人所害,白白枉死,身后幽灵化形,日日浪荡水底,四周伸冤。灵气强一点的,能本身去索命,也省别人一桩事,灵气弱一点的便会登门拜访老夜叉他们,而这类事,常常不好回绝,也不能回绝。
然后白术就碰到了楼玉。
白术索命李老四,便是受被李老四害死的郭老叟所托,并且遵循郭老叟的要求,让李老四同他有一模一样的死法,李老四身后,郭老叟提了他的灵魂去往冥府对峙公堂,而白术身上则又多了一重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