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慕离？白术尚且记得很多年前入慕离的幻景时，见她拜在妙成玄尊门下，修的是正统仙道，于情于理，当尊称一声“仙子”，而不是“妖女”二字。
四周皆是极其朴实的安排：一座书架，搁得满当，些许书要操心寻觅裂缝摆放；一只书桌，摊着几册书卷，中间置了张拉开的扶手椅；一方床榻，一侧素色的纱帐被撩起，叫人看清床榻上躺着的男人。
“新知。”
因而便有了八万年后的那一场相遇。
收成……吗？
“六儿……不，阿术，到这儿来。”妙成玄尊指着翊泽身侧的一只蒲团道。
因而便有了在旸谷山上天生地养，无人管顾的旸谷。
白术要做的，便是进入翊泽的梦境将他带出来。
白术走出屋子，见院中红叶落了满地，踩在上面，收回“吱嘎”“吱嘎”的清脆声响。妙成玄尊的话语犹在耳畔。
“我会带你返来。”
“必然会。”
被设成祭坛模样的玉床上，翊泽合衣而躺，眼眸紧闭，神态是说不出的喧闹宁静，嘴角乃至还带着一丝他堕入昏睡前沁出的浅笑。
“无妨。”妙成玄尊捻了捻他的髯毛，“老夫来得还算是时候，如果再晚些，只怕十颗凤凰内丹都救不活他。”又叹口气道：“罢了，我老了，你们年青人的花腔我是玩不动了。”
后者眯着眼睛，笑得很慈爱，“六丫头，不过二百年不见，畴前的刁蛮气哪儿去了？”白叟枯瘦的手把握住白术的，“来，我们到屋外说。”
“我未死，托生在尘寰的事，你们也晓得？”
“我……”
“我是白术，一只魅叉。三千天下，我身处此中。”
妙成玄尊说到此处，抬起手，用干枯如树皮的手指悄悄点了点白术的心口，“这里跳动的，是翊泽的心脏。”
这便是她天劫的最后一重。
“不错，妖女慕离。无垢的心上人。”
楼玉一向守在门口，被妙成玄尊的樊篱挡住，听不见内里说的甚么，却一向不肯分开，神情严峻的望着白术。
这一人，是翊泽。
二百年前诛仙台舍丹前夕，无垢呈现在她面前，奉告她能救旸谷的独一体例，白术照做了，了局是她在诛仙台上灰飞烟灭，几乎就此活着间烟消云散。
如果是最坏的一种成果，那还是不要让本身的嫡亲至爱堕入一场空欢乐了。
“慕离她……何时故去的？”
白术苦笑，“我娘她……”若不是妙成玄尊奉告，白术底子不会晓得她娘亲紫菀上神曾与天后情同姐妹，紫菀的爹娘于天后有哺育之恩。
自香炉里浮出的袅袅白烟袭过窗纱，熏过殿梁，逐步消逝开来。坐在榻旁白眉长须的尊者收了诊脉的手，冲着立在他身侧的女子低低叹了口气。
翊泽现在已被妙成玄尊施术固住，为的是不让侵入他身材的魔气流泻出来。
月华如练，从窗棂的裂缝中的投射出去，在空中倒出极不法则的窗影。
“玄尊……”白术低头，作势要下跪，被妙成玄尊一把扶住。
“我晓得，你的父母兄弟并不晓得。”妙成说，“另有一人，他也是知情的。”
“在无垢的认知里，他觉得你已经死了，固然偶尔在星宿盘上还能瞥见你命格转动的陈迹，也只当是你留活着间的一些残念。当然，残念他也不会放过，二百年里你所蒙受的大小磨难，皆是他无形当中加负给你的。”
“不错。”妙成玄尊道：“是天后殿下的旨意。”顿了顿，持续道：“为此，你母亲已与天后殿下反目。”
“就连我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你们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