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战战兢兢站起家来,立在一旁身子还微微颤抖。

“陛下!”他拜倒当场:“太子求见!”

陈锡呆立当场,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带着三千黑甲奔袭百里,就因为一个读书人在诗会上大出风头你气不过想要揍他一顿,是你做的吧?”

“父皇。”陈锡说:“你又不舒畅了么?”

“微词?”辰帝哈哈一笑,指着老寺人说:“你啊,当朕是瞎子么?老迈想必这会儿在心中正骂我呢。”

回到王府,陈锡如坠梦魇,任由下人如何唤他也是不答。

老者不敢说话,悄悄聆听。

辰帝笑着说:“行了,你跟我三十年了,怎的越老越胆量小?起来吧!”

陈锡不耐烦说:“又如何了?”

寺人说:“您还是打理下再出来吧。”

辰帝没答,而是问他:“你看好哪一家?老迈?还是老三?”

老者赶紧说:“为陛下办事是老奴的幸运,岂敢要您犒赏?”

大殿上,一名老寺人急仓促行来,恰是刚才劝陈锡放生老鳖之人。

“见黄庭庙门市炽热,你强买强卖夺了人家财产,害得人家一家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告官无门只能他杀,也是你做的吧?”

陈锡还是没作答。

“不见。”辰帝头都没抬:“就说朕不舒畅,已经歇下了。”

辰帝笑着说:“走了?”

辰帝满腔肝火,俄然转冷,长叹一声。

陈锡不答,但他的手掌微微颤抖,仿佛非常冲动。

“老三呢,接连收伏两座城池,又扩编了华剌、仰趾二族,只怕我大锐国的军权,有半数落入他手。”

陈锡正要入殿,忽听寺人说:“殿下!”

他站在浅水水池当中,拿着网兜捉到了一只老鳖。

“逛青楼与大理寺丞之子大打脱手,打断人家一只腿是你做的吧?”辰帝淡淡的问。

老者沉吟半晌,摸干脆说道:“太子群领朝纲,朝廷高低对太子推许备至,三皇子在虎帐当中声望不低,更有二皇子暗中互助,他们一时瑜亮,难分伯仲。”

寺人赶紧说:“不敢。”

陈锡垂着头,没作答。

未入大殿,便闻到一股浓浓药味异化着焚香的古怪香气,紧接着传来一阵短促的咳嗽声。

陈锡恍然大悟,三下五除二将绿色衣衫穿好,暴露四爪莽龙的华贵奉侍,又将裤子从裤腿处放下,这才走入殿内。

“黄庭庙一家我帮你杀了。”辰帝淡淡说:“若要全无马脚,人——是必然要死的。”

辰帝笑了笑说:“老迈这些年党同伐异,肃除了很多朝中异己,我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些日子做了很多功德啊。”辰帝淡淡说着,听不出涓滴语气。

陈锡抬开端,眼中写满了无所谓。

老寺人苦笑,当今圣上的脾气他岂能不知?只怕这老王八下锅之时,也是他灭亡之日。

老者面露惶恐,赶紧叩首:“陛下!您乃圣君,那个敢骂您?”

“六皇子陈锡生性恶劣,不平教养。但念在他尚且年幼,情有可原。特赐婚于泰安王之女宋幼霖,盼结婚后痛改前非,自重自爱!”

那老寺人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心想就是你打死我,这王八也不能让你给吃了。

“老六啊。”大殿正中坐了一人,正在埋头批阅奏折,焚香袅袅遮住了他的面貌,只见星霜斑白在他鬓角两侧展开,恰是当今锐国天子辰帝

老者忙说:“皇家之事,老奴不敢妄议。”

陈锡没作答。

陈锡跟着那寺人走入天井内部,来到一座大殿前那寺人说:“殿下,辰帝就在里边等您。”

陈锡没作答。

辰帝笑着说:“此次你办事不错,朕要赏你。”

在黑暗中,一名小寺人迈着小碎步走来,端着黄缎子画轴与一方古朴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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