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戏老鼠
“哦!诬告?”刘天成从公案后走了出来,踱到曹頫近前,道:“你今晚先是状告曹霑诬告苗玉春,现在又告苗玉春诬告你,到底本抚应当抓谁?”曹頫没看出刘天成是在猫戏老鼠,见他比刚才凶神恶煞似的神情截然相反,一颗悬着的心放松很多,极其朴拙道:“曹霑和苗玉春都该抓,他们都在挑衅是非,诡计搅乱大清王朝。”
苗玉春是处所官,本身是外务府官员,属于两个体系,常日连面也很少见,苗玉春怎会攀扯他。刘天成想的也太多了。曹頫咯咯干笑了两声,没有接腔,竟然坐到了刚才苗师爷曾经坐过的桌案后,竟自端起苗师爷喝过的茶杯,好整以暇啜饮起来。
过了很长时候,苗玉春才脚镣手铐被押了出去。曹頫早已起了狐疑,体贴问道:“苗大人,你咋这么长时候才来,是不是遭到了他们的恐吓?”苗玉春颤栗一下身上的枷拷,没好气道:“大人座上客,端坐喝茶,而罪官这类阶下囚,数十斤的脚镣手铐扛着,想快能快得了吗?”曹頫言语中本来带着对苗玉春的怜悯,哪知人家底子不承情,曹頫闷屁大发财,脸红红的不敢再出声。
“大人,你不能信赖他们呀!”曹頫病笃挣扎道:“曹霑诬告苗玉春,纯粹是为了谋夺他的产业,苗玉春诬告下官,是为了......”他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苗玉春平白无端为何要捎带他一起陪绑。
“他们都是好人,唯独你是好人,对吧!”刘天成阴沉森的笑容稍纵即逝,快步走回到公案后,并不落座,顺手抄起一根令签扔下大堂:“曹頫冥顽不化,铁签服侍。”刘天成看得出,曹頫腿上身上都是伤,估计已经接受不住板子或夹棍了,有苗玉春的例子在先,用铁签扦手结果好过板子夹棍很多,并且不会让身材蒙受重创。
“曹大人的决计真大呀!”刘天成无可何如道,“看来也只得让你们当堂对证了。”他向紧靠公案右边的一名师爷使了一下眼色,叮咛道:“苗师爷,请你去看看苗玉春用过牢饭没有,如果吃过了,把他押到大堂上来。”
“嘿嘿……”曹頫的笑声仿佛深夜密林中的怪鸟,向刘天成拱拱手道:“请巡抚大人固然放心,下官激烈要求与苗玉春当堂对证,即便他攀扯上了下官,下官也毫不忏悔。”
在鞠问曹頫的过程中,刘天成帮衬着如何偏袒曹霑了,底子没想到此中短长干系。曹頫是外务府官员,巡抚衙门能够问案,却不能直接给曹頫科罪,不把曹頫弄得心甘甘心认罪,外务府乃至康熙过问此案时,他是没法结束的。看来必得让曹頫跟苗玉春当堂对证了。
刘天成大要上不敢带出心虚,神采淡然道:“曹大人弊端了解了本抚的心机。本抚不让你与苗玉春对证,不过是因为像这类尚处于抽芽状况的谋逆大罪,由苗玉春一人承担就算了,不想触及的人太多,一旦让你与他当堂对证,谁知他还会攀咬何人。你要晓得,苗玉春面对的是凌迟正法,现在跟疯狗差未几,巴不得陪他一起享福的人越多越好,比方他攀扯上了你曹大人,本抚是信赖还是不信赖?”
刘天成言辞闪动,曹頫更果断了观点,此中必然有诈。“巡抚大人,此事干系到下官是否在诬告曹霑于成龙,如果您对峙不让下官跟苗玉春对证,这岂不成了此案没法弥补的缝隙?下官是外务府官员,您巡抚衙门没有直接给下官判刑的权力,一旦外务府领受此案,下官一嗓子‘冤枉’喊出去,你能担待得了此中干系吗?”
苗玉春一席话大出曹頫料想,贰心头一阵突突地跳,下认识也跟着往起站,忘了去拿靠在桌边的拐杖,吃惊加痛疼,身子往中间一歪,倒了下去。苗玉春指着躺在地上挣扎的曹頫,“哈哈……”大笑:“看他吓的,恶有恶报,恶有恶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