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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刚才有人来报动静的时候,他还搂着新得的歌姬吃酒欢愉。
见他这般,李钦远不由又笑了起来,他顺手拿过果盘上的橘子,边剥边闲问道:“你感觉沈柏此人如何?”
“是。”
李钦远点点头也没说话,他翻身上马,径直往里走去,可走到内里,这刚刚才和缓过来的神采,立时又变得丢脸起来……货架上的货色摆得混乱不堪,大抵是先前有人出去翻看过,走了以后也没人清算。
沈柏本年四十有五,算是沈家的旁支,若按亲故,李钦远还得喊他一声“表叔父”,这些年,沈家江南的买卖都是由他管着……仗着江南没沈家的端庄主子主子,他又有沈家的血脉,沈柏在这德丰商号也算得上是称霸的人物了。
李钦远听着这番话倒是没甚么表示,他仍旧噙着笑,靠坐在椅子上,一手撑着额头,一手握着那盏茶,漫不经心肠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柏,语气涣散,却不是答他的话,“我传闻沈管事本年新得了个儿子,恭喜啊。”
小丫头那里晓得是谁送来的,只看了眼信戳,道:“信戳上写着临安呢。”
顾无忧一愣,她可不熟谙临安的人,动机刚起,她俄然就像是被人点了穴,整小我都呆住了,不过一瞬,她又跟活了似的,立即坐起家拿过那封信,屏着呼吸把信封翻开,里头掉出一朵桃花,并着一张纸。
徐雍和丛誉看着他面露嫌恶,刚要发作,就见李钦远面色淡淡地抬了抬手。
这会徐雍小声道:“主子,我们先出来吧。”
他低头去看腰间那只香囊,指腹和顺地拂过上头的纹路。
顾无忧倒是最闲的那一个,明天书院没课,她陪祖母礼完佛便返来了,现在靠在这廊下的贵妃榻上,一手握着本书,一手顺着十五的毛,时不时给人递去一个坚果。
沈柏说话的时候也没人打断他。
他倒是带着目标去的,每走过一个处所,他都会把本地的物产记一通,再和本地一些农户保持着联络,也算是为往厥后往买卖定下了铺垫。
李钦远笑道:“没有,沈管事的账做得很好。”目睹沈柏暴露一副笑容,他手指轻叩桌案,又问:“沈管事这些年为德丰经心极力,我传闻你住得还是几十年前的老宅?”
斯须以后,他才看着人说道:“本年新春的信阳毛尖,沈管事的口味不错。”
李钦远笑笑,也不回应,瞧见徐雍出去,他才收起视线,淡淡问人,“帐本找到了?”
这个阔别都城的处所,就像一个世外桃源,这里的人不管敷裕如何,每小我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让人看着便表情愉悦。
贰内心还存着一些幸运,刚想张口抵赖,就听人说道:“你很短长,不但晓得要做假账,还晓得不留话柄,你那两个房契写得是你老友韩束的名字……”见他神采惨白,手撑着额头,笑看着人,“你说,江南衙门的板子能不能打出你们一顿实话?”
三月的江南就像一幅画。
言毕。
徐雍跟上他的脚步,“那您还住沈管事安排的处所吗?”
又是半晌后。
每一到处所都披发着明丽的春光和重生的活力。
这么久。
沈柏一见阿谁帐本就变了脸,下颌收紧,就连肩背也紧绷了一些,但想到甚么又跪了归去,“您想看帐本,和小的说便是,何必如许。”
往前数个几十年,这“德丰”两字在江南可谓是大家皆知,虽说现在落魄了,但这总店的位置还是顶好的,车水马龙、四通八达,只是相较其他熙熙攘攘的店,这德丰商号看起来就格外的冷僻了,说是门可罗雀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