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唔”了一声，倒也没说甚么，自行把屏风一拦，就解了衣袍沐浴了。
短短半个月的时候，她睡过船舱，也躺过马车，累得不可的时候，就连商号的软榻也能和衣而眠，比起那些，这个堆栈已经要好上很多了。
“没事，”李钦远收敛心机，朝人露了个笑，调子和顺，“等明天办完事，我带你在绍兴逛逛，来得时候，丛誉说绍兴有家酒楼不错。”
顾无忧皱了眉，“你不肯和我在一起？”
他猛地回过神，转过甚，声音也另有些颤音，“怎，如何了？”
未见他们说话，便又先行退下了。
“你在想甚么呢？我喊了你好几声。”顾无忧一脸猜疑地看着他，全然不晓得他脑筋里在想甚么，见他红着脸说一句“没甚么”，也没多问，只道：“先用饭吧。”
顾无忧握着帷帽，随口说上一句，刚要出来就发觉身边那人还站在门口，面露难色，她奇特的看他一眼，“如何了？”
等推开一间房门，笑着请他们出来：“两位客人先安息一会，酒菜顿时就端上来。”
这是周遭几十里独一的堆栈，因为靠近官道，平时买卖就格外好，明天也不知是如何回事，更是连楼下本来供店里伴计睡得铺子也都给盘出去，穿戴褐色长袍的掌柜，刚把几个客人奉上楼，转头看到刚才来问话的林清领着一行人出去，赶紧迎了过来。
李钦远本来内心的那些旖旎设法在看到这幅景象的时候也淡了下来。
做这些事的时候，他又扫了一眼屋子。
这声音不算轻，屋子里的水声一顿，紧跟着是顾无忧迷惑的扣问，“李钦远？”
他这店开了几十年，常日里甚么样的客人没见过？可看到这两人的时候，还是不由暴露惊奇的神采。
而是等人抬水上来的时候，才翻开门，和里头说道：“蛮蛮，水来了，你先等会。”
李钦远就一向等在外头，他向来不晓得等候本来是如许困难的一件事，这个点已经很晚了，二楼其他房间的人估计都已经睡着了。
他夹菜的行动一顿，目光庞大地看着劈面的顾无忧，内心又多了一些顾恤和自责，本来是想完过后就回京娶她回家，哪想到现在会变成如许……
“另有臭豆腐，我先前看话本的时候，内里有提及那边的小吃，我想尝尝。”
见人回声分开，他也没有立即出来。
等人走后。
等她昂首的时候，李钦远早就不在屋中了，她在原地站了一会就回身去清算衣裳。
“嗯？”
此时林清等人朝李钦远拱了拱手率先往房间走去，而李钦远却没有立即迈步，而是先垂下眼皮看了一眼顾无忧，同掌柜筹议，“就没有多余的上房了？我愿出三倍的代价。”
……
李钦远此次是连动都不敢动了，生硬着身形呆站在门口，像一棵就算被风雨打都不会动一下的树，眼睛是不敢闭上了，但睁着，那些声音也不是听不见，只能抿着唇，在内心默念了一遍又一遍的清心经。
菜都是家常小菜，味道也就普通，但对于吃了几天干粮的顾无忧而言，这点荤腥还是够她回味了，之前吃个东西都得挑食，这不吃那不吃，明天倒是把碗里的饭吃得干清干净，连一句抱怨也没有。
顾无忧问他，“方才是甚么声音啊？”
刚想说话，目光落在被世人簇拥在最前头的一男一女，脚下步子便慢了下来。
李钦远低头看她，仿佛还是有些踌躇，“要不，我还是和林清他们一起去睡吧。”
李钦远瞠目结舌，像是没听清，“什，甚么？”
李钦远摇点头，声音没甚么情感，“没事。”只是想到里头小祖宗交代的，他苗条的手指俄然蜷了几分，声音也跟着哑了一些，“你……帮我筹办热水，我要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