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便只剩下这一对新婚佳耦。
顾无忧固然内心严峻,但到底也不是第一次结婚了,既然已经嫁给他了,那她就会好好把他当作本身的夫君,她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便起家去扶人,“我让人筹办了醒酒汤,您要吗?”
她固然向来没做过如许的事,但不介怀为他破一次例。
顾无忧看着她们,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们的头。
可李钦远却不管。
红霜听到这话倒是立即展眉笑了起来,“主子,国公爷没纳妾也没通房,就连服侍的丫环也没几个。”
他待她是真的很好,事事依着她,不管事件有多忙都会返来陪她用膳,若得闲便带她出去散心,乃至就连府中的事件也全都交给了她……可顾无忧内心就像是藏着一根剔除不了的刺,每到夜里,这根刺就更较着。
她坐在花轿里,听着外头一声声“恭喜李将军”的话,说不打动是假的。
白露两人看了眼顾无忧,见她点头便回声退下了。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声音愉悦,和人解释起来,“我没那么多风俗,你没来的时候,我这连个丫环都没有,常日也就个贴身小厮。”现在娶了夫人,外男天然是不好出去了。
李钦远对劲了,摸了摸她的头,又同她说道,“醒酒汤就不消了,我先去洗漱下。”
她实在并不在乎大婚隆不昌大,也不在乎来插手的来宾是甚么样的身份,只要亲朋老友在身侧,那就充足了……说到底,她毕竟是二嫁之身,更何况他和赵承佑还同朝为官。
顾无忧握着帕子,踌躇道:“后院呢?”
大婚的流程结束后,李钦远就被人拉着去外头喝酒。
然后生硬着身子,一点点往下……
抬手抚了抚她的头,语气带了一些宠溺,“喊我七郎吧。”
……
他不晓得李钦远沐浴有没有要别人服侍的风俗,如果他想喊人,她也不介怀,亦或是……她。
李钦远倒是神采安然,他方才洗漱完,身上沾了一些氤氲的水汽,就跟相处多年的伉俪普通,随口问道:“是想再聊会,还是睡觉?”
李钦远任她扶着,闻言是看了她一眼,醉后懒惰的语气微微上扬,“您?”
她闭着眼睛,小脸惨白,衣衫半解的躺在李钦远的怀里。
不知是他的气场过分强大,还是酒香醉人,顾无忧的脸也悄悄跟着红了,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侧过甚,两只黑亮如葡萄的眼睛不住躲闪着,倒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要同我说甚么?”李钦远一边笑着,一边给她夹了一块她喜好的糖醋排骨,又笑道:“过阵子,我有几日假,带你去别庄避暑,如何样?”
他看起来是有些醉了。
顾无忧看着平日最喜好的菜,明天却一点胃口都没有,她看着李钦远,看着这个男人温润的容颜,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紧,她仿佛是做了很大的决计,踌躇了一会,轻声说道:“我给你纳个妾吧。”
“如何了?”李钦远本来想去净室沐浴了,见她一副踌躇要说不说的模样便又停下步子,温声道:“想说甚么便说,我们之间没有甚么不能说的。”
“甚么?”
只是这一份欢畅,毕竟不似畴前烂漫无知时那般纯粹了,她会敬着他爱着他,替他好好筹划后院家事,不生妒不生怒,只要他高兴……半响,她垂眸,问红霜,“国公府的景象如何?”
这倒不是甚么难喊的称呼,顾无忧悄悄松了口气,如他所愿,悄悄喊了一声,“七郎。”
眼泪就像止不住普通,一串串往下掉,不晓得哭了多久,她松开紧揪着李钦远的衣角,哽咽道:“你还是休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