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刚想说两句宽广大老板的心,义哥却先径直说道,“你觉得义哥不清楚这内里的短长吗?跑,的确是稳妥的体例,可我在益州横行霸道惯了的,物离乡朱紫离乡贱,到了内里,那都是别人地盘了,哪个地头蛇都敢上来踩上一脚。义哥老了,受不得这个气了。”
“有甚么事也得先把饭吃了再说啊,你看这都甚么时候了?下午给你炖好的竹荪清汤,冷冷热热的,这都快熬干了。”
“义哥……”
“郎君,你这是甚么意义?你当我跟着你就只为钱吗?”
如果说之前他另有踌躇,那么现在他只觉统统都值了,还走甚么呢?他这一辈子有过多少次不是拿命在赌,再赌这最后一次又有何妨?
当下她也听话的坐下。
阿诚却没有顿时起家,他又慎重的给义哥磕了一个头,“阿诚多谢义哥!”
对峙了半日,最后小二娘抽抽泣泣的勉强同意,“那好吧,我能够先走,但我不出川,我去嘉州或者眉州乡劣等着你,要不等你过来接我返来,要不等你同我一起走。”
大丈夫,当死则死!
阿诚垂首不语。
“可就算我发令将她赶出金杏就能保她万无一失吗?朝廷当真要清理起来,哪怕到时她已不是金杏的人了只怕也难以脱得了干系。你为甚么不直接帮她逃出川去?”
义哥哑然发笑,“她一个无亲无端的小娘子又不比我们,有甚么好赌的?你去同她讲,义哥说的,这个时候不消她表忠心了,让她先跑吧。没事的话再返来就是了,她那么有本领,今后就算金杏楼做不了铜钱的买卖,做点其他甚么的,也都给她留着位置。”
阿诚走后,义哥回到房中。
小二娘却还是只顾着低头抽泣,义哥拿她没法,但此事他真的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是以不管小二娘如何哭,他都咬死不放,要让她明日便走。
小二娘哭得义哥心疼,他只得换一个说法,“要不如许,你先走,我措置完这边的事就去找你,金杏楼这么大摊子事,我总不能说走就做,对不对?”
“郎君你说甚么?你要赶我走?你不要小小了吗?”小二娘张大个眼睛不成置信的说道,斗大的泪珠儿说落下就落下来了。
阿诚亦大声应和道,“好,您说不走我们就都不走。义哥,你常日里总夸我命大,算命的汪瞎子说我起码活到八十岁去,我死不了,我们金杏也必然能过了这一关!”
大老板扶起阿诚,“你先起来,义哥答允你,不管最后我决定走还是不走,明日我都先命令将许三逐出金杏楼。万一事情真去到了最坏那一步,但愿也能保她一命。”
阿诚摇了点头,“义哥,我要勉强许三,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娘子如何抵挡得住。不过是我喜好她,以是才一向拖到本日。义哥您也别管我们了。我败在她手上,愿赌伏输。等哪日她若心甘甘心的点头,我本来就无父无母,必定请义哥来做这个高堂,替我们主持大事。”
义哥板起面孔,“你们妇道人家,买卖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总之你先走就是了,平时甚么都能够让着你,但这事你得听我的。”
“想不到许三竟是如许一个义气后代。”义哥听了阿诚的话也很有些惊奇,不过他旋即赞叹道,“倒也不枉我看得起她这一番!当初我感觉她夺目在面上,不在内心,不过是看她太嫩了,没有多少心机算计。现在想来,倒是我小瞧她了。这世上聪明的人太多了,倒是笨伯,是死一个少一个了。”
与此同时,义哥布告全金杏楼及道上众兄弟,将许三娘子逐出金杏,今后许三所作所为与金杏再无牵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