哱拜心中暗喜,他道:“杀了他?这党馨是巡抚,如果杀了他,有如造反,依大明律,是要灭满门的。”
“不错,都是怪党馨老贼。”
回师的途中,哱拜父子看到甘肃,陕西等各镇的兵马多为老弱,不堪一击,加上哱拜部下将士等闲地将犯境的蒙前人赶走,心中不由滋长出鄙视中外的动机。
而后哱拜便统领二千仆人,因他英勇善战,熟谙蒙古部落的环境,日可纵深三四百里,令宁夏镇周边三百里蒙前人惊骇而不敢来犯,屡立军功升为副总兵。不过而后边塞安宁,哱拜便勇无所施,只好无聊度日。
宁夏镇城,就是后代的银川市,贺兰山环其西北,黄河在东南,险固可守。雪初融,意味着春季的到临,平常在这个时候,恰是镇城开端热烈繁华的时候,镇城的各街上,各方的商贾,牵着本身的驮马,操着各地口音,在镇城各处买卖。
经略郑洛调宁夏兵援助,军令传到宁夏,巡抚党馨命批示土文秀带兵一千,前去洮州救济。哱拜闻听洮州济急,土文秀被调西援,叹道:“文秀虽经战阵,莫非能独挡一面吗?”
得胜返来后,哱拜等人多日不见朝廷嘉奖,心中正迷惑,党馨却又派兵士将哱承恩传到巡抚衙门,斥责他强抢民女为小妾,以违律诱婚的罪名,打了他二十军棍。还叱骂哱拜父子,说哱拜与他部下兵士吃了太多的粮食,乃至于他现在没有粮食发给宁夏镇的将士,让哱拜气歪了鼻子。另有,出征的土文秀,哱云两人,依例也应当因功升授,都因党馨从中禁止而未得如愿。
从贺兰山西边戈壁,及东边河套鄂尔多斯戈壁刮来的风沙,夹着初春的雪粒冰寒,从两个方向模扫过了狭长的宁夏镇,吹得这块大明西北诸镇中最北边的边镇,覆盖在一片蒙蒙的风雪沙尘中。
“彭。”的一声巨响,刘东旸将酒碗拍在桌上,他红着眼睛道:“党馨老贼欺人太过,不把部下将士当人看,我恨不得杀了他。”
刘东旸也是一杯一杯地往口中倒酒,眼睛越来越红,哱拜斜眼相睨,最后他脸上暴露笑容,道:“你们就是太软弱了,常日对那党巡抚百依百顺,怪不得他能够肆意轻渎你们,毫无顾忌地剥削军饷,这不,就是八个月没发粮饷,我们宁夏军镇的将士们不也是风平浪静,如此,那党馨何必理睬?”
哱拜不由听得大悦,土文秀这话,可说是说到贰内心去。他一贯是不甘孤单之人,自以副总兵身份休仕在家后,便常常长叹: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义士暮年,壮志不已。而哱拜一家和巡抚党馨的冲突也是由来已久。
哱拜亲热地执起刘东旸的手,将他拉进屋内,几人坐定,刘东旸还会沉稳些,许朝己是连喝几杯,俄然啪的一声,许朝忿忿地将酒碗往桌上一放,骂道:“奶奶的活不了了,刚参虎帐返来,大冷的气候,将士们还穿戴单衣,又没有吃食。而党馨老贼倒是缩在衙门内,烤着炭火,搂着美好女子,喝酒享用,这口气真是咽不下!”
哱拜哈哈大笑,与哱承恩及土文秀互视一眼,都是看出对方眼中的喜意,哱拜缓缓道:“此事非同小可,要从长计议,我传闻营内将士,都对党巡抚多有牢骚,你们要多为联络,看看他们的意义,不然势单力薄,难以成事。”
套寇,己成为明朝中前期的首要边患。“成化之前,虏患多在河西,自虏居套以来,而河东三百里间更加敌冲,是故窥视平固则犯花马池。掠环庆则由花马池东。入灵州等处则净水营一带是其经矣。”
“娘的,这类日子不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