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良万对他怒喝道:“滚蛋,我们渠家的事,甚么时候论到你这个主子插嘴了?”德叔惊若寒蝉地退了下去。渠良万上前轻拍父亲的后背,柔声道:“爹,您身子骨不好,别冲动,消消气,消消气。”
渠廷柱大怒,一拍桌面,激得桌上的碗筷叮当作响,他怒声喝道:“混帐,你们是兄弟,为甚么就不能了?你大哥现在困难,你这个做弟弟的,为甚么就不能帮帮你大哥?”
堂屋以内,刚送走一个商客,渠源锐正想坐下来喝一口茶,却见德叔出去,欲言又止的模样,渠源锐摆了摆手,道:“德叔,本日便到此为止,不再见客了。”
渠源锐此时已经渐渐从冲动中答复过来,气坏父切身子的罪名他可担不起,他眼里噙着泪,只是低头沮丧地坐在坐椅上,半响也没有答复渠良万的话。
“真的,这个啥子的口罩还真不错,有了这个后,今后干活时便不怕灰尘了。”
渠良万在旁道:“弟弟这是运势到了,不费吹灰之力便获得了一个新粮源,你大哥便没这等好福分。”语气中很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渠源锐神情中也很有些得意,道:“是的,父亲,当时孩儿和黄来福大少商讨开垦这五寨堡的荒地,大少感念孩儿雪中送炭,便和孩儿定下左券,五寨堡如不足粮,将全数发卖于孩儿,然后孩儿便可找那些行商,再将粮食分销出去,不动而坐收厚利。这段时候,已经有很多的商客上门拜访,和孩子商讨粮食内销之事,这些商客中,就有临汾的亢家,他们承诺孩儿,最远可将粮食卖到辽东镇去。”
跟着话声,出去了一老一少,老者六十余岁,身着一身紫酱色的锦衣绸袍,眼泡浮肿,眼睛仿佛眯成一条缝,大腹便便,一部斑白的长须,一看就是个老于阛阓的繁华贩子。
那年青些的贩子则是年纪在三十多岁,也是身着一袭华贵的绸袍。留着两撇短须,一举一动都是精力实足,傲视间很有些剽悍夺目的模样。
德叔是渠家的白叟了,可贵见到老爷和四少爷干系这么好的一天,贰心中也是为四少爷欢畅不已,当下大声应了一声,叮咛下人们去筹措了。
渠源锐心中闪过一丝暖意,印象中从小到大,父亲可向来没有如许嘉奖过他,他有些冲动道:“这都是托父亲大人的洪福,和父亲比起来,孩儿这点成绩不算甚么。”
渠良万道:“四弟想不到我和爹会来到五寨堡吧?看你模样,好象很不欢迎我们啊。”
德叔张口正要答复。就听内里一个声音传来:“四弟甚么时候架子这么大了,比大哥和爹都不想见了?”
渠廷柱气得须发横张,他大怒地吼怒:“孽子,你说些甚么?”
“有客到……”
他对中间有些拘禁的德叔道:“德行,快叮咛下去,让下人们送些好茶上来。”德叔应了一声,忙去了。
渠源锐拍了拍额头,笑道:“看我,也是胡涂。”明天他和父亲的相见,是几十年中,父子干系最好的一天,他也是心胸大畅,他叮咛在一旁恭敬侍立的德叔道:“德叔,从速叮咛下去,让下人们备一桌好酒菜,我要和爹爹与大哥痛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