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良拉了张长凳坐下,双手撑在腿上,道,“都别站着了,坐吧。”
“可你的丈夫是!你如果不去也成,杨宗庆明天早上六点,就交三万字检验来!”
她一来就吃尽委曲,男人别过脸,瞥着刘友兰,眼神一暗,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道,“我不跟你计算,这事儿等孙营长返来,你叫他给俏俏把事情告终!”
他的参加,没人开口说话,一抬脚,冷硬的军靴重重地砸在空中,铿锵而有力,但他的第一句话,却不是叱骂梁刘二人,而是“啪”一下回身,乃至弯下腰,语气放轻,“弟妹,你一来,就让你看了笑话,实在对不住。”
梁羽只得认命地闭上眼睛,但预感的痛感并未落在身上,她仓猝睁眼,只见一心倾慕的男人顶天登时挡在面前,右手稳稳抓住刘友兰的手腕。
男人见大队长来了,自有他主事,也免得身陷其间,闹心得慌,因而阔别事端旋涡,回身站到楚俏身边,见她仍旧一语不发,干脆也默不出声地抓住她的手,紧紧握着。
一来就听梁羽和刘友兰联起手来欺负楚俏,本就刚毅严厉的脸这会儿绷得更紧,薄薄的嘴唇抿得紧实,鹰眼一扫如同冷风过境,火辣辣地刮在梁羽和刘友兰脸上。
屋里的刘友兰也听到动静,翻开门,见梁羽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不由来气,怒喝道,“梁羽,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亲身把虎子送到俺老乡那儿?”
还没等许良开口,杨宗庆脸黑得不能再黑,声音里尽是绝望,“够了,梁羽,你究竟要闹到甚么时候”
梁羽眼睛瞪圆,嘲笑一声,“我何错之有?要我报歉,做梦吧你!”
梁羽刚才还沉浸在男人上演的那一出豪杰“救美”的好梦中,这一听,那还得了,只肝火中烧,“你扯谎,平白无端的,我诬告弟妹做、做甚么?”
楚俏一听她发兵问罪的语气,不由点头,梁羽最见不得旁人姿势端得比她高,刘友兰这一问,休想梁羽服软!
刘友兰见打错了人,她火气是大,但也不是吵嘴不分之人,仓猝愣住了手,“阿谁,杨营长,对、不住啊。”
楚俏被她眼中的恨意惊到,连退两步,身子踉跄,还是男人脱手稳住了她。
睁眼说瞎话,也真是绝了。刘友兰一时还难以置信,她掏心掏肺把梁羽当作好妯娌来对待,换来的就是这么个了局?
梁羽虽不认得她,但也心惊,若不是秋兰适时打断,她还不知会口不择言到何种地步。
见世人依言落座,他才稳稳开口,“友兰弟妹也别焦急,虎子找到了。”
刘友兰羞得的确没脸见人。
她也当真是错得离谱,天然也不会一错再错,因而伏地认错,“不,许队长没说错,是俺眼皮子浅,诬告了弟妹,俺检验!”
许良想了想,这事儿真不赖楚俏,要真提及来,还是她帮了大忙,要她也去学习班,那就说不畴昔,因而又道,“楚俏弟妹,你不消去!”
杨宗庆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内心一叹。
男人面不改色,只眼秘闻着肝火,咬了咬牙,腮骨轻浮,沉声喝道,“嫂子你沉着点,虎子还没找到,你闹又有甚么用?”
刘友兰本就是乡村妇人,没来军队前那是每天下地,力量大得很,目睹她仓促地两三步抢到跟前,扬手就要劈下来。
说着他又指了指凳子的另一头,道,“弟妹坐这儿,继饶也来。”
楚俏一听,手不由一紧,上一世她压根没见过那人,看来很多事都在不知不觉之间变了。
一听他又提儿子下落不明,刘友兰只觉剜心肠痛,也是她太笨拙,听信了梁羽出的馊主张,这才害苦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