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叶不过坐在那儿喝完了一杯茶,讲了几个趣事,就见柳五面色中带着一丝生硬走了出去。
那中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对着贺兰叶拱了拱手,阴阳怪气道:“这不是奉了公主的口谕,来看着点将来的……么?”
柳家因柳丞相尚在,并未分炊,家中几房具在,这类回门的日子,大师也都聚在一起,等着新婿去见人。
贺兰叶这才回味过来柳五俄然的行动,原是为了把她和那些柳家儿郎们分开。
说完这话,柳家的几个郎君出门来驱逐,贺兰叶端着大大的笑容回身去和这些舅兄舅弟酬酢了,没有去管柳五。
贺兰叶咀嚼了一番这话,模糊明白了柳五的别扭之处。
此人鲜明是宫中端妃身边得用的内监,普通行事几近都是代表着端妃的意义。直到去岁寒冬,贺兰叶入了临阳,这朱内监就几次代表着奇华公主出来行事。
“清算清算,该回了。”柳五看起来有些疲累,丢下一句话后,又对柳照承说道,“大哥,家里头你多操操心,别的事情,就别瞎操心了。”
此人一来,中阁里的那几个公子哥儿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收了嚷嚷的声儿,周公子朝着那人拱了拱手:“朱内监,您如何来了?”
长辈们倒是没有说甚么,只驯良的问了一些通例题目。平辈的就少了很多禁制,柳五的亲哥柳照承第一个端起了酒杯,隔着两个位置朝贺兰叶举了举:“妹夫,新婿上门,没有不喝酒的事理,我做兄长的,先请妹夫一杯酒。”
贺兰叶脚步一顿,如有所思看着面前的柳五。
“你还受着伤,别骑马,去坐马车吧。”
他正思忖着,画舫俄然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猛地撞击了下,一阵闲逛。
他手中端着晶莹剔透的酒杯,抿着醇香美酒,饮的舒畅,忽闻声席间有人叫他。
“哎你如何说话呢!”柳照承眼睛一瞪,刚要说些甚么,俄然认识到四周都是人,嘴角一抽,白了柳五一眼,许是活力了,袖子一甩就走了。
早上柳五换药时她瞥见了,长长的一道刀伤,尚未结痂。她是假病重,柳五是真受伤,这个酒,也不能让柳五去喝。
“来来来,妹夫,你跑江湖的人,肚子里的东西多,快给我家这些不知事的弟弟们讲讲外头的事情。”
“说来松临大抵晓得,柳丞相家有一个长年养在娘家的孙女儿,行五。这柳五女人派人递了话来,筹算寻一个靠谱的镖局接了保人的镖,护送她回临阳。我这思来想去,此等功德,一该给了我兄弟你;二来呢,这漠北万仓镖局的名声是享誉天下,现在到了临阳,好的差事总越不过你去的。”
贺兰叶撩了撩眼皮,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目不斜视对着他部下人低声叮咛着:“去刺探刺探对方甚么人,如果……”
贺兰叶一愣,在柳五去拿酒杯的时候赶紧按住了,迎着柳五困顿的神采她微微摇了点头,而后充满歉意对柳照承说道:“舅兄,……他也喝不得酒。”
贺兰叶被柳家的郎君们簇拥着,谈笑着往里头走时,柳五忽地加快了法度上来,挤开他兄弟们,丢了一个眼神给贺兰叶,同时扬了扬下巴赶人:“哥哥们如果没有事,该忙去忙,这里不消你们来带路。”
贺兰叶心中微微一动,对于能够搭上柳丞相家这类言辞,的确让他有份心动,只是这柳五女人芳名在外,岂不是……
“三郎, ”柳五柳叶眉似蹙非蹙, 一双瞳剪秋水, 端的是楚楚动听, 他面带难色,朱唇微启,“莫要让我担忧。”
席间坐在一侧的一个婶母瞧着他们半天,捂着唇对柳夫人笑道:“嫂子真是好福分,五娘嫁的人当真是好,会疼惜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