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的眼中闪过一丝狼狈之色。他以掌覆面,揉了揉鼻梁,这才苦笑道:“我记得你十四岁那年御前献武,艳惊长安……如果说我是倾慕于你,你信么?”
“我爱你是真,恨你也是真。”李淮嗤笑一声,微红的眸子定定的直视她:“这二者并不冲突。”
――当然,前提是要忽视他那鬼谋深算的灵魂。
李淮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俄然轻笑道:“本王承认,我不择手腕、罪孽深重,但说到底,你那最心疼的小师弟也比本王好不到哪去。”
李淮抿了口茶水,悠悠道:“你晓得楼心月的脸,是谁射伤的么?你的小师弟为了复仇,但是甚么都能操纵呢!先是以身作饵,将秦烟和楼心月骗的团团转,再命人毁了楼心月的容,嫁祸给无辜的秦烟女人……”
“明人不说暗话,我不喜好拐弯抹角。”涂灵簪微微蹙起眉头,在嫣红的灯笼下有着一种凌厉的美感,“陈王殿下有话无妨直说!”
二人入了座。李淮苗条圆润的指节捻着茶壶,有条不紊的煮了水,泡了茶,这才给她沏了一杯,神采天然道:“听闻你最喜乌龙茶,尝尝本王的技术如何。”
“哦,李扶摇是这么跟你说的?那想必你还不晓得,楼心月的毒酒也是皇上暗中安排的罢?另有楼皓将军,皇上明显承诺只要他招认秦宽,就放过他一家长幼,但是本王传闻,昨日楼家的三十余口人被尽数斩杀在西街菜市口呢!”
倾慕?
“是么,你就这般信赖他?”李淮笼着袖子,喃喃长叹道:“本王真是,越来越妒忌皇上了!”
“太宗当年听信你父亲谗言,废长立幼,将我父王贬为郡王,而另擢与涂家交好的先帝为太子。不幸我父王被命令永久不得回长安,在封地烦闷而终,死前拉着本王的手,命我不管支出何种代价,终有一日必然要重回长安,替他夺回大殷的万里江山。”
这是甚么正理?!
涂灵簪表情不错,闲逛悠的扬动手中的马鞭,悠然得意的赏识着漫天灿然的星子。
涂灵簪继而道:“传闻你在灵山给我的坟冢立了碑,为甚么?我父亲让你的父王丢了太子之位,你也费经心机把我给弄死了,为何还要假惺惺的给我立碑祭拜?”
涂灵簪哂笑一声,大风雅方道:“不管如何,我得感谢陈王。若不是你将我安排到扶摇身边,我的打算也不会实施的那般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