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缨被吓得闭了气,好半响才哇得哭出声来,拉着坐在地上的文焕之颤声道:“文大人!我不要你削发了,你跟我回家!”
涂缨嘴唇颤抖,望着面前这个穿戴灰布僧袍的男人,只感觉胸口仿佛压着千斤巨石,疼的没法呼吸。
李扶摇不知从那里弄来一只镶金的兽角,兴趣勃勃的送给了涂灵簪。
霍胜利和乌鸦都觉得刺客是冲着李扶摇和涂灵簪来的,故而重视力全在他二人身上,谁也未曾想到,躲在暗处的杀手竟然将锋芒对准了无辜的涂缨。
涂缨:“那你方才为何要救我,为何要哭?”
李扶摇深深的看着她,俄然喟叹一声,“过几日,我们去灵山寺一趟罢。”
文焕之的背影一顿,很久,方淡淡道:“情深缘浅,难度天下人。”
灵山寺建于山顶,虽不及相国寺香火畅旺,但胜在环境清幽、禅意颇浓,因此很多官宦人家老是情愿多走两步上山。
李扶摇瞥了文焕之一眼,唤道:“文御史。”
转眼到了暮秋,涂灵簪、李扶摇和涂缨俱是换了平常人家的朴实衣裳,在霍胜利和乌鸦等人的护送下,前去灵山寺烧香拜佛。
……
乌鸦眼疾手快,只来得及打落前两只支飞镖。
涂灵簪顺着mm的视野看去,只见那扫地的年青和尚非常眼熟,不由也愣了:“那是……”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的分开。李扶摇红着脸偏过甚去,抬起手背覆在本身绯红的脸颊上,内疚一笑:“之前如何没发明,你这么能说会道。”
年青和尚扫地的行动一顿,清癯的背脊也生硬起来。他的双手紧紧的握着扫帚柄,力度大到骨节都发白,却连转头的勇气也没有。
当曾经爱而不得的女子流着眼泪站在本身的面前时,他几近用尽了满身的力量,才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脸,装出一副四大皆空的模样,合十见礼:“阿弥陀佛,贫僧法号释空,施主认错人了。”
跨进庙堂中,只见香火氤氲不竭,来交常常的人却没有一个敢大声鼓噪,四周的香客皆虔诚的下跪叩拜,静得不像话。
文焕之拍拍僧袍站起来,抿唇不语。他低下头,不让她瞥见本身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惶恐。
“哇,这便是灵山寺,阿爹和阿娘了解的处所!”涂缨常日在闺中足不出户,这还是第一次来灵山寺,小脸上透出毫不讳饰的镇静。
来不及细思,第2、三只飞镖接连射出,竟是直直射向涂缨的面门!
“他现在无兵无权,没甚么可骇的。”李扶摇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暖和的唇啄了她的鼻尖一口,“别担忧,阿簪。”
文焕之攥着念珠,低声道:“非礼勿视。”
“孑然一身?”涂灵簪瞄了mm一眼,忍不住问道:“你当真没有牵挂之人?”
他若不是秦宽的外甥,她若生在浅显人家,他们或许早就……
李扶摇在一旁笑道:“阿妹,可要天子哥哥一道圣旨把他召返来?”
文焕之放下担子,波澜不惊的合十道:“是。”
涂缨按捺不住猎奇,在禅房前四周逛逛逛逛,忽见一扫地的小僧,她抬高声音对涂灵簪笑道:“阿姐,灵山寺公然非同凡响。你看那,连个扫地的小僧侣都是如此姣美……”
灵山寺?
正巧方丈来了,涂灵簪只好将mm劝返来,让她平复平复表情。
“陛下,小僧只是个削发人,不是御史大夫。”文焕之捏着念珠,眼也不抬。
涂缨愣愣的看着天井中那苗条如竹的清癯背影,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褪去,满眼的不成置信。
话音刚落,涂缨已是踉跄着扑了出去,她站在那悠然扫地的年青和尚背后,双手绞着衣袖,不肯定道:“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