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皇后当然不会老诚恳实认罚,直接命人把寺人送去的螃蟹一把火烧成焦炭。
屋里装潢豪华,满眼繁华。傅皇后锦罗裹身,发髻矗立,头戴一顶盘云嵌宝珠冠,着一身茄花紫四合快意纹妆花纱袍服,正襟端坐,几个身穿荔枝色礼服的老嬷嬷侍立两侧,鸦雀无声。
周慧帝点点头:“衡儿是皇后的儿子,性子又诚恳,就算故意想替双君说好话,也不便张口,你得谅解他的难处。”
傅皇后带着一众女眷,灰溜溜登上回宫的官船。
称心抬高声音:“袁妃娘娘在她房里骂人呢,整条船上的人都听得见。传闻皇上欢畅得不得了,借着惩办皇后,把娘娘和公主们全都遣回宫里,就是为了让碧瑶夫人在行宫好好养胎。”
碧瑶夫人眼圈一红,倚在周慧帝怀里,连声哽咽:“皇上,臣妾出身寒微,从进宫那年起,就常常听到一些冷言冷语,早就风俗了。只不幸双君,堂堂金枝玉叶,向来没受过一丝委曲,明天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人嘲笑。臣妾这个做母亲的,内心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皇上,不如让我们母女先回宫去吧,免得留在行宫,再碍别人的眼睛。臣妾甘愿长居冷宫,也不想让双君再受人凌辱!”
周慧帝传闻后,气急反笑:“前日收到宫中来信,宫里事件繁多,无人做主,让皇后先归去主持宫务吧。”
快意和称心本是粗使宫女,跟太薇公主并不靠近。公主打发希芸和掌事嬷嬷以后,她俩才一跃成为公主身边的贴身侍婢。公主平时待人宽和,不如何管束她们,不过一旦她开口要求甚么,就不会容人反对。
等圣旨公布,不止傅皇后,公主、郡主们也得跟着一道回宫,唯有碧瑶夫人母女二人能留下来伴随圣驾。
老嬷嬷们的神情有些不甘心。
周慧帝哈哈大笑,抓住碧瑶夫人的乌黑皓腕,按在胸前:“爱妃莫要活力,都是朕的错。”
称心一边清算行李包裹,一边和快意嘀咕:“公主最怕热了,等回到宫里,按我们的份例,每天只能领一个冰盆,公主受不住如何办?”
周瑛华刚登上船面,就被一名小黄门拦住了:“站住,皇后娘娘在歇晌呢,甚么人都不见!”
小黄门看着荷包,眼中闪过一道贪婪之色,踌躇半天,还是充公:“不是主子不给公主面子,皇后娘娘亲口叮咛,不准人出来打搅,主子不敢违令。”
快意取出一枚鼓囊囊的荷包,塞到小黄门手心:“公主有急事面见皇后娘娘,劳烦您带句口信。”
碧瑶夫人哼了一声,破涕而笑,手心却猛地攥紧:皇上对大皇子如此倚重,万一皇上哪一天闭眼去了,等大皇子即位,皇后就是太后,到阿谁时候,那里另有她和双君的活路?
小黄门神采一白,吓了一跳,指着周瑛华,语无伦次:“你、你、你!公主,话可不能胡说!”
皇后一行人伶仃住在船上最宽广最洁净的第三层。
返来时,称心带回一个大消息:碧瑶夫人有喜了。
周瑛华直视着傅皇后,平静安闲。
快意有些游移:“殿下,皇后这会子正在气头上呢!别人躲都来不及呢,您去见皇后,不就是现成的出气筒嘛!”
没想到傅皇后一变态态,上船以后,就待在房中,闭门不出。既没有吵架宫人,也没朝船上的公主、郡主们发脾气。仿佛真的被周慧帝伤透了心,不肯见人。
碧瑶夫人是布衣出身,能够在宫中荣宠多年,靠的可不但单是仙颜,如果是之前,她或许会接着哑忍下去,但是明天太医和她说了,她肚子里的这一胎,极有能够是个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