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时她大抵已经大仇得报，心愿已了，此生便是无欲无求，非论卫泽变成甚么模样，她都不会动容。
只能先走一步是一步了。
沉默半晌，周瑛华决定再进一步，“这事不能由你说出口。”
之前孟家想推举卫姓旁支远亲继任皇位，而崔泠挑中卫泽，两方为了皇位之事闹了很多争端，孟巧曼更是直接把崔滟和冯尧的后代扣在侯府当人质。
倒是有一盅燕窝汤，可燕窝实在没甚么滋味，平时吃它，端赖本身的鸡汤提味，没了鸡汤，委实难以入口。
“……”
等本相浮出水面的那一天，卫泽会不会恨她入骨？
要不是崔泠叛变盟约，转投孟氏，联手诛杀薛家满门，逼得太子自戕，这西宁国的朝堂，那里会容得孟家说一不二？
两人对视一笑，心领神会。
卫文帝新丧，宫里的局势云波诡谲，刀光剑影中，卫泽懵里懵懂，孤身进宫，明天夜里，他到底经历了些甚么？
次间摆了张黄花梨雕镂卷云纹新月桌，是平时吃茶、用点心的处所，晚膳就摆在这里。
用过晚膳，听得永巷深处钟声阵阵，这是在催促守夜的酒保封闭宫门。戌时过后，除了巡守的侍卫，任何人不能在宫内随便行走，违者立斩。
“谁说不认字就不好分拨差事了？”
黄门侍郎是内朝官员之一，是除寺人、侍卫外，独一能够出入表里宫廷的官员，卖力侍从天子，传达诏令。级别官职固然寒微，但倒是和天子间隔比来的天子近臣。
这也是谭和川非要教唆周瑛华和卫泽的启事之一，他是独一一个能持续留在卫泽身边伏侍的近侍，只要让卫泽对周瑛华生出嫌隙，那他就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连内阁大臣都要看他的神采行事。
畴前卫泽带着曹平和陆白到处晃，没人会说甚么。现在进了宫，宫里端方大，曹平和陆白不是宦官，必须避嫌，入夜后只能待在外宫的仆人房中，不能入内廷。
卫泽夹起玉兰片，咬了一口，眼睛俄然一亮，玉兰片就是笋片，可他吃进嘴里的，清楚是一块滑嫩的脊肉。
让崔泠和孟谦义窝里斗，才是最省力的报仇体例。
卫泽伸了个懒腰，一甩袍袖：“朕今晚就在这里睡。”
可即便如此，崔孟两家毕竟还是没有撕破脸皮。等卫泽安然到达西宁国，孟谦义晓得卫泽是局势所趋，立即和崔泠摊牌，这对近年来时有摩擦的翁婿转眼又成为最密切无间的合作火伴，同心合力把卫泽奉上金銮殿。
提起那两人，卫泽神采一黯：“他俩是外臣，不能过夜内宫。”
曹平和陆白两眼一争光，去了吏部，一没有赅博的学问，二没有发财的人脉，三没有清脆的出身，只会受人嘲笑戏弄。封他们做员外郎，两人不但不会感激，说不定还会在心底偷偷抱怨卫泽。
卫泽在这里用饭，该当在正厅摆饭，偏他喜好平静家常，没让摆在正厅，对峙在次间用饭。
可她没有涓滴震惊，一心只顾着本身的运营。
“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