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子已经到了,正领着弟子们缉捕紫檀宫的残存。三宫主就在这里照顾灵道,用不着管别的事。”
房间密不通风,四周都是玄铁打造,黑黝黝的没有半点光。这处所仿佛早就被人打扫洁净,但是墙壁上坑坑洼洼、班驳交叉如同手抓出来的陈迹却历历在目,仿佛暮年关了一个修为高深、想要冒死逃脱的疯子,其状惨不忍睹。
出了这牢房似的黑洞,两人来到半山腰的竹舍里,计青岩正垂首为关灵道疗伤。花彩行沉默无语地望着他们,低声道:“紫檀宫高低有两百多个弟子,死了三十六人,余下的被抓起来了。紫衣壇主死在魂修洞,紫檀使有二十三个,死了六个,其他的也被临时关押。”
“还活着?”石敲声在身边问。
“我传闻这是颜無之前修炼的处所。”花彩行从他的身边走了出来,沿着玄铁墙壁四周检察,手指在坑坑洼洼的陈迹上轻抚,“没甚么事,出去吧。”
这池子里的水是活动的,每个角落都有空心竹子往这池子里送水,满了便从池底凿出的洞口流出去,是以如何也不会洗脏。
“嗯。“
计青岩点头,从关灵道的左手中悄悄抽出一把两尺长的细刃。这刃是浓墨般的玄色,不知甚么质料做成,刃身一寸宽,薄如蝉翼,却不知为甚么很钝,甚么也削不竭。计青岩在手心看着,刃上排泄丝丝彻骨凉意,钻入肤中,让人遍体生寒。墨色的刃柄略厚些,形状曲折,恰是关灵道手掌的大小。
计青岩点头:“花家主呢?”
能动了,另有梦话,离醒过来必然不远。
这里究竟关了甚么人?
计青岩甚么话也没说,把戚宁留下来顾着岑木衣,只是抱着怀里的人飞。
“家主正在颜無所住的汲望峰上,汲望峰四周有阵法,家主正在破阵。”
“颜無创建紫檀宫乃是三百二十一年前,这石头院子是厥后才建的。”石敲声说。
墙壁是竹子,只是上面竹枝的摆列与半山腰的竹舍有些分歧,乍看下没有甚么,但是细看便能看出些门道。或粗或细,看似混乱无章,石敲声却认得这是个古早的布阵,几百年前的书中有过记录,现在几近已经没人用了。他的手指悄悄敲着东南角落里一根短竹,又挑着是非不一的竹子敲下来,接连敲了二十七下,俄然间浮泛的声声响起,竹子往两边退开,面前呈现个黑洞似的房间。
戚宁正在岸上照顾岑木衣,用怀里取出一小瓶药来放在她的唇边:“他们喂了木衣神智昏倒的药,临时没有性命之碍。”
“这池子的水除味,泡了这会儿也差未几了。紫衣壇主房中堆放着很多药皂,我看他身上的伤好得差未几了,取了两块来给他洗洗。“石敲声有些宽裕,谨慎解释着。关灵道浑身都是脏臭的污水味,把计青岩身上也薰得味道不好,三宫主平时这么爱洁净,也真受得了。
花彩行和石敲声毕竟是走了,及至五更,关灵道的脸上总算有了点赤色。计青岩回房换了身衣服,又去隔壁峰上看了一趟岑木衣。岑木衣先前被人喂了药,至今还未醒,戚宁正守在她的床前发楞。计青岩不想这时打搅他们,悄悄地退出来,再次回到房间里时人不见了,他来到后院,石敲声带着两个花家的弟子把关灵道扔进后院的池子里,正筹办给他脱衣洗濯。
两名弟子舀着泉水重新顶浇下来,药皂洗去,墨般的长发紧贴着脸。此中一个弟子把他的脸上的头发扒开,脸和颈项因为揉搓而变红了,几绺发丝落下来滴着水,把那张桃花脸映得与平时有些分歧。两个弟子拉开他的上衣,暴露肩膀和前胸,计青岩低头看着他,俄然道:“你们都出去吧,我给他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