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宫主也懂乐律？”
莫白齐只感觉这男人脸上带笑，眉长眼弯, 跟平常进宫来的粗暴男人有些不一样，点点头道：“在哪一宫？”
石敲声淡淡道：“仙界多年来没有律法，各门各派要么为了灵地争夺打杀，要么各自闭关修炼，直到出了事才出来应对，没有章法，混乱不堪。当时恰是修仙界危急之时，各大派不得不临时把恩仇放在一边，同仇敌忾，如此整肃一番，倒也不失为是一件功德。当时紫檀宫已经研讨出收伏魂修的体例，三杀令一出，紫檀宫号令各派将资质最好的弟子送去修习。上清宫不能置身事外，因而老宫主便派三宫主往中原去了。”
关灵道的背影实在看不出甚么，计青岩悄无声气地走到他身后，神采越来越丢脸。关灵道眼皮关着，时不时收回轻微的鼾声，身板坐得这么直，却清楚已经入眠了。
这话说了即是没说，计青岩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下的青影：“你早晨睡不着？”
关灵道还要问甚么，有个弟子走过来对石敲声说：“石执事，宫主说其别人的事费事，让你先带人出来。”
计青岩的脑中空缺了一下。
“这些人是来做甚么的？”
计青岩手内里举着棋子，神采青了些：“面壁思过。”
关灵道真的没想睡觉，却搁不住高低眼皮子打斗，刚才就是那么放松了半晌，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关灵道笑着说：“你如果晓得他断剑的来源, 想必连他是甚么身份也猜出来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闭上了嘴，神采丢脸至极，关灵道赶紧笑着望向空缺的墙壁，心想此人刚才还好好的，如何这么轻易活力，又忍不住转头看他一眼。
关灵道凝眉深思，考虑着说话：“弟子贯穿了很多，三宫主事情繁忙，此后千万别为我的事操心，不然我过意不去。”
“略懂。”
“我们上清宫平时不睬中原之事，但前几年魂修众多，搞得中原各派皆不能修行，因而七门六派三大师在九天山立盟，定下仙界三杀令――夺舍者杀，邪魔外道者杀，魂修者杀。夺舍侵犯别人身材，而邪魔外道残害无辜，这些都轻易生出冤魂怨气。我们修仙界与尘寰息息相干，怨气上升则灵气低迷，是以尘寰如果出了大事，我们也难以埋头修炼。”
石敲声的面色极其庞大，从广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卷纸，摊在桌面上：“这是甚么？”
面壁思过，又不是面计青岩思过，只要有面墙壁就能可行。关灵道找了面看得扎眼的墙壁，对着它坐下来。
石敲声走出去：“宫主。就爱上 ”
其别人没人敢说话，关灵道不声不响地跟出来，只见一个矮瘦子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拧着眉头面露恼意。一个身穿茶青衣服的高大男人立在一旁，默不出声。
石敲声用手指着纸上的一段话，念到：“卯时即起，晨练三刻，打扫表里，整齐无尘――这段你是从那里听来的？另有这一段――” 他又指着上面的几行字：“你都是从那里看到的？”
计青岩的面前呈现一个谈笑风生、操琴求爱的登徒子。
“不会。”
陆君夜住的院子临着绝壁，冷风习习，比莫白齐的还要宽广。这里比从渊宫要热烈很多，门前排了一行十几人，全都与石敲声一样，身穿茶青色的道服，腰间木牌上的穗子或者淡黄，或者淡红，不时窃保私语。
石敲声深深吸口气：“明天早上，秦执事让我带着卷子去见三宫主。”
墙壁让人度日如年，关灵道一动不动地坐着，古板有趣，未几时只闻声计青岩的呼吸平顺下来，站起来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