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内里张望一眼，暗沉沉地甚么也看不清，上前禀道：“明天出去一个新人，秦执事让我来禀告老宫主。”
上清宫已经靠近一年没有新人出去，散尘不由有些兴味：“甚么样的人？多大年龄？”
“路上碰到几只野兽，不谨慎给它们抓了，不过幸亏赶上了上清宫的师兄们，这才没死。”
关影思考着点点头：“不报仇，只出亡，我明白。”
散尘悄悄点头：“教一个疯子魂术，只杀人不修行，其心可诛。”
莫白齐皱眉：“疯子如何修习魂术，有人教他？”
喊了几声还是不见人，关影心中更加心慌，咬着牙想：此处不留我，再去别处吧，也不是分开这里就活不了。刚要站起来走，面前一阵轻风，散尘又重新坐在他的面前，像是底子没分开过一样。
厅里的人全都沉默下来。
莫白齐又问：“迩来你们下山，可曾碰到魂修？”
散尘见世人脸上暴露不忿之色，笑了笑说道：“中原早已经与魂修开战八年，我们向来偏安一隅，但既然他们都杀上门来了，我等只能迎战。”
这两人都是粗暴男人，胡渣满脸，这暖意融融的色彩挂在身上天然是不搭。杏色是上清宫底层弟子所穿，他们从出去时就感觉别扭，但是有门规管着，几年下来也不在乎了。
话一说完，关影的面前俄然空无一人。
上清有表里两层防备阵法，除了雪岭以外，其他各峰都在内层防备阵法以内。有缘人出去以后只能在外缘盘桓，被巡查弟子发明后才会带去雪岭的接引厅。计青岩夏夜里偶尔在外缘琼湖畔的偏僻角落打坐，本是喜好这里清冷喧闹，不想却遇长出去的关影，倒是省了巡查弟子的工夫。
关影冷静看动手中闲逛的净水。
计青岩道：“杀了两个，都是修行陋劣之人，比来的就在落河以外的西华村。”
散尘渐渐捋着乌黑的须发，心道这新来的弟子真是脾气恶劣，满口胡言不说，门还没进就先叫起师兄了，缓缓站起来：“你既然偶然进上清宫，不如这就走吧。”
一拍即合，各理其事，两人分道扬镳走了。
散尘不紧不慢地说道：“仇家是谁倒也不必必然说，只不过来到上清宫便得放弃前尘旧事，连本来的名字都要丢弃，将来不得寻仇，不得主动挑衅，不然便得分开上清宫，健忘你在这里的统统。”
宋顾追见这杏衣弟子过来，内心早已经猜到了是那黑衣男人的事。这件事现在真算不得甚么，陆君夜身边的齐玄机恰是管上清宫大小琐事的，说道：“老宫主正与三位少宫主商讨事情，没偶然候。那新来的是个甚么样的人？”
计青岩沉默着不说话，莫白齐见状却叹了一声：“没有能听魂的人，青岩能做的也有限。”
“让你受了重伤的是你的仇家？甚么人？”
莫白齐的神采有些丢脸：“这是冲着我们上清宫来的，用心想让四周冤魂各处，怨气充满，把我们搅得不能修行。”
这话说得有些忍气吞声，散尘点头附议：“八年前魂修各处，冤死者难以计数，怨气煞气充满于六合，灵气低迷，搅得道修不能修炼，恰是人间大难。要不是紫檀宫研习出辨识魂修之法，天下早已经大乱。”
“听魂的人这么难找，哪个门派不想占为己有？紫檀宫也有些仗势欺人了。”说这话的是从渊宫主莫白齐。他看起来三十高低，很高，比这厅里的计青岩和宋顾追还要高上半头，叫人不得不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