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身花家的素色白服,后仰坐在一把太师椅上, 略带些肝火地打量着关灵道。俄然间他的五指一收,关灵道痛得从喉咙里收回一声闷哼, 脚腕上套上了个红色小环。这是花落春用来抓人用的品芯环,小环上牵着条看不见的丝线, 与施术者相连,不管如何也逃不出花落春身边百丈。
“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计青岩的声音缓了些。
“……是。”
把人逼到了墙角,势需求逼得他们背水一战,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不让他活,他莫非另故意机管别人的生存亡死?
“我感觉那画里的人必然也舍不得花落春。”关灵道抓着计青岩的手,“引他进入画中,势需求耗损画的灵气,画中人怕灵气耗光,这才不肯让他出来,长悠长久地陪了他两百多年。可惜近年来到了油尽灯枯之时,画里的人明知来日无多,思念难耐,终究把他引入画中……为的就是跟他临死前欢愉、欢愉几次。”
“师父……”滑软的舌舔上他的颈项,关灵道有些晕了。
“没说甚么。”计青岩背靠着床头。
现在就试,如果进不去那画里不就得立即死?!
“你先出去吧,我有话跟花家主说。”计青岩没有转头。
散尘与花落春的年纪相差无几, 也都算不上端庄端方之人, 但是散尘在外人面前毕竟装装模样, 场合上多少做出执掌一方山川的神仙宗师之态,花落春却连这也不屑。
“呃……这、这不可。”关灵道仓猝笑着。
计青岩下得一手好棋,气力差异时便要玉石俱焚,生拉硬拽地带上一群陪葬的。花落春自是不怕死,可别人却一定不怕死,到时候也不晓得南北朝又要流多少血,凭生多少怨气幽魂。
“你之前被紫檀宫捉走,他冒充花彩行不知对画做了甚么,转头奉告我画的寿命灵气到了绝顶,内里的灵魂怕也要跟着灭亡。这画多年来的灵气更加不比之前,我当时被他说中了苦衷,因而问他该如何办。他说,紫檀宫里有册古书,乃是六百多年前一个画修所著,教习如何使画长年累月地接收六合灵气,悠长不灭。”
“家主,是不是真要关灵道的命?”花彩行站在他身边,抬高了声音道,“岑诉秋前几日传出动静,说计青岩是多年前失散的兄长之子,又传出动静说本身要闭关,看那意义,仿佛是想把岑家交给计青岩。”
师父对他好,他这辈子怕是没法酬谢,唯有以身相许。他年青、长得都雅、身形好,脾气又这么讨师父喜好,如何看都是以身相许的质料。他左眼下的红痕忽闪,悄悄拉着计青岩的手摸进衣服里,停在本身的腰上,呼吸乱了些:“师父,你摸摸我。”
计青岩没有言语,很久,低下头来含住他的唇。
计青岩的目光沉下来,越来越寒,拳头在袖子里逐步捏紧。房间里不知为何俄然间有些冷意,不是内里暮秋的冷,却像是从骨头内里熟出来的寒,浸得人忍不住有些颤抖。花彩行见事情更加不好清算,仓猝打圆场道:“计兄,无妨等关灵道彻夜试过以后再做决计。”
如果他将近死了,势需求勾着计青岩多做几次,只为不要心存遗憾,免获得时成了怨气冲天的恶鬼,给人间平增罪孽。
“我自有分寸。”花落春道。
花彩行心中叹了口气,行到门口时又转头扫一眼,身影孤孤傲单的,像是静夜里单独燃烧的蜡烛。他是花落春的义子,从小却也没有喊过他父亲,更是不敢靠近花落春。花落春平时不爱笑,唯独这画里的人同他说话时,眉毛微微上扬,容光抖擞,即便是暴露不屑之态,面色倒是可贵的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