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青岩往中间挪了挪位子,关灵道悄悄叹口气,爬去他身边坐着:“师父。”
老者在村头找了块石头坐着歇息,不言语了。
“师父伤过无辜的人么?”夜雨的沙沙声让无言也不难堪,关灵道温馨了半晌,问道。
“不消,淋不淋雨都不要紧,我如何都能睡得着。”说着闭上了眼,雨滴啪嗒啪嗒地落在脸上。
房间里尽是难闻的药味,怀心趴在床上不省人事,山根也不知去了那里。关灵道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子,微启她的双唇,口中仍旧含着一片红色叶子,与昨夜并无非常。
青衣因他的动静倏然展开双目,低头往树下看。石敲声坐在中间,闭着眼睛淡然地说:“不消管,怕是不知如何又获咎了三宫主,从树上被推下来了,该死的,不消管。”
出了上清地带,一行人超出山脉向西北而去,白日赶路,夜里投宿。这处所多数是深山老林,找不到堆栈和农家,少不得在林间露宿。
说话间,床上的妇人双眸开启,微暴露一条裂缝,神智不清地望着计青岩和关灵道。关灵道这时候不能焦急开口,浑身汗毛倒竖,只怕她一时候想不明白,说出甚么不该说的话来。
雨声不断,时大时小,不知不觉关灵道身上的衣服湿透,连里衣里都是雨水在沿着胸膛淌,他转头看着计青岩身上遮雨的护体灵气,不自发地又有些恋慕。
不知不觉地天气微明,村内里出来走动的人多起来,村头的那块温馨了半个时候的石头动了动,同路过的村民道:“刚才在落河中间看到个小男孩,仿佛想要渡河去上清宫,找人救妈妈。”
关灵道转过甚来:“伤过?”
关灵道微怔,抓住一个跑过来的小孩问道:“谁死了?”
事已至此,不得不厚着脸皮去找计青岩了。关灵道垂着头飞到他的身边,停靠在树干上:“三宫主。”
老者的袖子悄悄拂动,里间的油灯火晃了晃,小男孩俄然间睡意袭来,倒在床上。
关灵道捏着腰上的叶子,手指微颤,想捏成碎片,又不知如何办才好。没有这魂器,他不能抵挡每月月朔的邪灵,但是不毁了它,他又难以面对至心相待的计青岩。
“如何、如何伤的?”克日来最难受之事,不过乎当时偶然伤人,夜里恶梦连连,也是惊骇会不谨慎对珍惜的人动手。如果将来真是如此,他还不如把这魂器毁了。
老者蹲下来抹了那红叶,放在鼻间,微微拢眉。晓溪草、木头牌子,这必定跟关影脱不了干系。
凌晨,山上山下都下起了细雨。
“他们娘俩真是惨,儿子被蛇咬了刚好,他妈却又如许。到底是甚么伤了她?”
不经意地扫过床底下的一团红色污渍,仿佛是晓溪草,仿佛又不是,略起了点狐疑。
关灵道比来有苦衷,计青岩对他又特别冷酷,想了又想,抱着花草去同君墨挤在一起。
可惜他没多想,只是心不足悸地笑了笑,盗汗遍及。
昨夜不是走了么,明天如何又来?
怪哉,如此活力,难不成关影惹事了?
鼻息尚在,伤口也止着血,固然愈合得比设想中慢了些,但伤口病愈本就因人而异,也算不得甚么。
“师、师父,这对母子对我有恩,我得去看看。”关灵道颠三倒四地说着,不等他回话,自顾自地往村里头跑。
“传闻刚才半复苏了一会儿,谁也听不清她说甚么,现在身上的血流得停不下来,已经没气了。”
“我的灵魂是天下戾气变幻而成,脱手便伤人。”计青岩低着头,把玩一枚红色棋子,“小时候刚开端修炼,我不谨慎伤过mm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