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也说返来,除了石敲声,君墨把谁放在眼里过?
怪道这里叫做画涧,不但这些吊挂之物上画了风景,连四周的树干、墙壁上都是墨色山川,让人无处落脚。
关灵道不敢多想,不由自主地拉着计青岩的袖子。
还是说,他纯真地感觉那片叶子像本身?
计青岩正在敛息打坐。
树叶被风吹着,悄悄落在他的肩头,见他没甚么动静,悄悄飘起来黏在他的颈项上。关灵道忍不住伸展身材抱住,心内里轻声道:啊,好舒畅。
浮泛悠远,飘飘零荡。
君墨晃了晃头,把树叶甩开,不想那树叶飘了飘,又来到君墨的头顶,遮住它的眼睛。君墨有些不欢畅了,头一缩,伸开嘴去咬那片树叶,树叶也是难缠得很,就是停在它的头顶,让它如何张嘴也咬不到。
如果换作浅显的师徒,关灵道能创出融魂阵,师父该是要对他另眼相待了。
花彩行道:“你们在这里住两日,我手头上另有些事,做完了与你们一起去百花台。”
想起来又想去惹君墨,这条蛇比来懒得很,就晓得挂在枝头睡觉。关灵道与它的恩仇还没有两清,这日看着地上的一片树叶,心机百转,俄然间微浅笑了笑。
如何俄然点名?
计青岩思忖半晌:“连日赶路不得歇息,停两天也好。”
想想又有些欣然,如果修真界容得下魂修,这时他只怕已经跑去计青岩面前求夸求摸头。只可惜,他的本领人间不容,连君墨也不把他放在眼里。
石敲声也神采泛青:“可骇。”
花彩行爱幸亏竹舍以内点檀香,倒不必他另行点香烧纸了,他在床上闭眼坐下,魂气离体,凭借到画涧地上的一片落叶之上。阵风吹来,树叶随风而起,飘飘零荡地上了树,不偏不倚地落在君墨的头顶。
俄然之间,耳边传来越来越粗重的喘气声,稠浊着两个男人的闷声□□,从四周而来,此中一个在混乱中短促地低语:“落春,落春,慢点,轻点。”
花彩行道:“花家夜也抓出来一个紫檀宫的特工。”
“花家家主有三阳之体,千载难逢。”石敲声在前面开路,翻开一道挂满了青藤的庙门,“到画涧了。”
十七岁被挟持,十九岁返家,闭关五六十年后领受花家,迄今已有二百年,换言之,花落春现在已经靠近三百岁,比白须银发的散尘小不了多少。
这心机只要起了就停不下来,关灵道感觉本身心底受了伤,计青岩为人师表,为他揉揉也是天经地义。想到这里,他将魂气凭借在别的一片树叶上,随风飞舞,落在计青岩房间的窗前。
计青岩低头看动手中的树叶,俄然间将它捡了起来,轻声说:“灵道。”
提及来倒也是很像,人脱下这层肉身也不过是个灵魂,就算只是片树叶,主动跑去计青岩的手里待着不动,的确是只要他才会做出来的事。
自我沉醉了半晌,俄然间身材又是微痛,两根手指夹着他悄悄一扔。关灵道落在他的衣服上,眼巴巴地想靠近又不敢,只是昂首看着。
不对,以他对师父脾气的体味,计青岩该是不清楚他修习魂术的事。
他来不及多想,半点留下来的表情也没有了,立即自叶子上抽身,认识回到本身的房间里。
不对,不是人声,这是灵魂的声音。
关灵道闻言突然间复苏。甚么!
浑身痛得骨头都要碎了,关灵道立时把认识收回来,神采惨白,满头都是汗。
光芒渐暗,关灵道在房间里坐着。
关灵道翻开窗户,石敲声就在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坐着,君墨趴在地上,中间坐了只比手略大的松鼠,身上的毛本来应当是白的,却五彩斑斓甚么色彩都有,像是在颜料里打过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