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凌晨他睡眼惺忪地醒过来,俄然间听到林间有唱歌的声音,清脆宏亮,让人的表情无端端地生出些等候。他沿着那声音寻畴昔,只见一个打柴的男人正背对着他站着了望,他身边是一株直立的古树,阳光透过树干上的一个小洞照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睛。
小男孩听话地从墙缝里取出小锥子,谨慎翼翼地在不成形的小木人身上钻着,不敢过分用力,却也不能不消力。这牢房里从不准生火,不准起香,他也不清楚该如何钻木取火,心中焦急。
“嗯。”淡然没有神采的脸。
那边的声音仿佛与平时分歧,带了些许欢畅:“没甚么,我出去转了转。”
“走吧。”
“师父好生在山上待着,我们去了。”关灵道笑着说。花落春是山上修为最高的人,有他在如何也不会出事,想起这事他就放心很多。
“哥,我得把火灭了,他们再走近就闻获得了。”他抬高了嗓子,“哥你在不在?”
男人的声音古怪起来,收回一声叫民气底发毛的笑声,渐渐地转过脸来:“我在等你,弟弟。”
“哥,你在做甚么?”四周的气味像是死了人的宅兆,湿冷、恶臭,满身都是黏糊糊的。
关灵道一惊,蓦地间展开双目。
小男孩立即回身,把烧着的布条浸在地上的污水里。
“好了。”他镇静得要命,忍着痛苦把袖子割下来,用手提着,“有火了,正在烧。”
杀人?聚魂气?还是有甚么特别的用处?
“哥,你在做甚么?”小男孩有些焦急,严峻地听着内里由远而近的脚步声,“哥,他们要来了,如果看到我在燃烧,会把我的手砍掉的。”
那羊毫是哥哥的魂器,必定不错。任关翎在那暗中不见天日的牢房里炼成了本身的魂器,借着关灵道的帮忙点了火,把那魂器不声不响地送了出去。
“没甚么,让它帮我送件东西出去。”那声音有些陌生,却降落和顺。
“哥,你从那里得来的羊毫?”小男孩有些猎奇。
关灵道的心怦怦直跳:“在那里,带我去看看。”
“在。”
好轻易能做想做的事了。
柴夫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对这片树林了如指掌。他略想了半晌,像是俄然间想起了甚么:“别说,还真有这么株古树。”
这都是师父害的,关灵道想。
关灵道刚才在梦境里只是看了一眼,像是隔了层雾似的看不清楚,用手比划着:“这么大,不对,比这小些――大抵这么大。”
远处轻雾飘零,云烟漂渺,绕着一株早已经枯死发黑的古树。中间的草地和花木还是青色的,关灵道走上前去,悄悄摸着树皮上残留下来的、一道又一道的抓痕,不知不觉地痴了。
梦,是梦!
翌日凌晨天不亮,关灵道留下个纸条说去四周逛逛,不声不响地上了路。无底洞就在百花台几十里远的处所,关灵道边走边问,终究找到石敲声所说的那片树林。
那是一个小孩拳头的大小。
“哥,他们要出去了。”
老鼠在牢房里吱吱叫喊着,到处乱闻,用心得很,如何爬也爬不出去。关灵道焦急得很:“哥,他们就要来了。”
关灵道的面前倏然变黑,头一沉,蓦地间展开双目。
“就是那株。”柴夫引着他绕过山头,在一处阴暗沉寂的角落停下来,指着火线。
“我才不会跟那些人说。”他不懂甚么叫做本身做出来的,却也不想再问,声音内里有些恨意,“他们对我们不好。”
浑身高低没有枯燥的处所,撕下来的衣服碎条也点不起来,小男孩情急之下把内里的袖子凑过来,火势伸展上来,烧得他的皮肤嗤嗤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