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听话,跟平常没甚么辨别。”
“三宫主,此事你可想清楚了?”石敲声和青衣互望一眼,目光里有些忧心忡忡,“颜無道人前次杀你不成,此次你想同他伶仃相见,很难说他会做甚么。”
紫檀使仓猝走上去。
那截短香就落在门边,关灵道捏了一把盗汗,他低着头向门口靠了靠,笑道:“欺负小孩么?”
山根的头摇得像是拨浪鼓。
他想出的体例不晓得能不能胜利,可现在只能孤注一掷。不知不觉别离快两个月了,思念也沉淀下来,师父在做些甚么呢?
“你听我说,当年的事,当年我是迫不得已……”他力持平静地后退,说到这里俄然又顿住,“你在这里,那计青岩去那里了?”
紫衣檀主蹙眉望着他恍惚不清的背影,眼看着他要进入关灵道的牢房,俄然道:“把他拉出来,搜身。”
超出道道紧闭的牢门,穿过阴冷湿气,他在洞口停下来。他的认识无处附体,五感不明,但是这里鬼哭狼嚎,凄惨痛惨,清楚就是山根口中那一排又一排、装满了灵魂的玄色坛子。半寸香的时候短之又短,关灵道来不及想甚么,认识附在一个坛子上,谨慎地将内里的灵魂引出来。
紫衣壇主点头,对山根说:“把衣服穿上吧。”说着他又望了望男孩肮脏不堪的身材,蹙眉道:“叫人给他洗个澡,下个月初喂药。”
“宫主果然想与计青岩谈谈?”身边的弟子轻声问。
关灵道抓了把混乱不堪的头发,桃花眼脉脉含情:“魂修洞里除了冤魂就是丑八怪,唯独你耐看些,我来看你。”
小男孩吓坏了,赶紧呆板滞滞地跪下来:“檀主、使者。”
“是。”小男孩磕了个头站起来,战战兢兢地往魂修洞里去。
亭子内里的影子笑起来,却不是计青岩的声音,衰老雄劲,好像龙吟,低低地在山谷中回荡,引得空中簌簌声起,满山的树木随之轻晃。颜無道人听着那声音已经惨白了脸,像是听到天国而来的声音:“你、你不是已经死了……”
“你怕甚么?”紫衣壇主低头看着瑟缩不已的小男孩,缓缓抬起他的手,“我很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