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家倡寮虽说是一水楼节制,但谁也晓得不清楚节制一水楼的又是甚么人,花魁得知恩客的出身以后,又有多少人清楚此事?
关灵道把那张布告揭下来,笑着道:“如果在摘花之夜前就能探得动静,那是再好不过,就算不能,起码能里应外合。三宫主洞房花烛的时候,我也好帮衬帮衬。”
夙城的倡寮各有气势,有皇权贵气的,有南朝风情的,有世家风采的,也有仙家气度的。而忘尘台恰是个凡人莫及的和顺之乡,奉侍恩客的都是厌思这等不似生在人间的女子。
夏季的入夜得早,即便到了入暮时分,逐步起了星星点点的灯,闹街上的人还是寥寥无几。计青岩几个正在冷冷僻清的街上转悠,一个男人俄然间从中间的酒楼里被人推出来,踉踉跄跄跌落在地上,屋里有个风味犹存的女子站在两个提着棍子的男人中间,掐着腰骂道:“不会操琴就别滥竽充数,我家厌思明天要选花魁,就你这等本领还想混饭吃?”
青衣把查到的东西写好了放在桌面上,石敲声轻声念给他们听了,接着桌上便是一片死寂。
青衣却点了点头:这也有理。
“花魁是如何选的?”计青岩问。
“是。”小女人不过十三四岁,对着面前这姣美的年青男人红了脸,“公子是来当琴师的?请出去吧,妈妈在内里呢。”
青衣再次点头,比了比手势:我就是这么想的。
青衣不能出声,计青岩站在中间悄悄地看,屋里那半老徐娘已经开端关门,有些不耐地叮咛着:“今晚再找不到人当琴师,少不得要去别家借了。”
“三宫主,现在该如何办?”石敲声看着身边的计青岩。
这么说来,夙城一年就有十二个花魁,那么刚才所想的便不对了,因为妒忌而杀人的启事更是微乎其微。
关灵道小声道:“那是如何晓得恩客出身的?花魁吹了枕边风?”
“以是说,魂修实在并不在夙城?”关灵道问。
石敲声抬高了嗓子,在关灵道耳边道:“你不是会操琴么?做她的琴师,说不定早早地能把动静密查出来。”
石敲声听计青岩开了口,内心有些不测,忙道:“本来我也想要灵道去,但三宫主肯去是最好,花魁从叫价最高的前三人当选恩客过夜,三宫主比我们的胜算都要高些。”
关灵道赶紧点头,暗中向着石敲声使了个眼色,石敲声一时候反应不过来,白痴似的站在街上,皱着眉看关灵道挤眉弄眼:“你要我做甚么?”
夙城入夜以后才开端热烈,早上却静悄悄的像座死城。寒冬的凌晨下起了小雪,在这座死城某个茶馆的雅间里,一声不吭地坐了四个面色凝重的人。
“你们的琴师断了手,还挑三拣四,明天让她本身跳舞算了!”男人气急废弛地站起来,“谁不是混口饭吃,这么欺负人!”
关灵道摆布一看,见没人情愿捐躯,小声道:“实在我倒是能够――”
青衣把一张字条放在桌上,上面写了几个字:忘尘台,厌思。
有甚么天大的怨仇,非要这些恩客死不可?难不成是暗中敬慕花魁的男人,因为妒嫉而做下的事?
青衣点点头。
近两年来断断续续死了一些人,遍及南朝高低,有很多在上清宫四周,不知是甚么人做下的。青衣从纤细处动手,细查之下,发觉这些人都曾在夙城逗留,并且不约而同的买过这里的花魁。这些过往路人买欢以后便分开,不到三个月全都命丧。
关灵道听了不语。厌思竟然在找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