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甚么?”听到内侍的奏报,夙来沉稳的谢太前面色一刹时就白了,殿前司禁军造反逼宫,这是自建炎三年的“苗刘之变”后再没产生过的。想想那一次高宗天子的狼狈,现在官家年幼,朝无长君,她不由有些心慌
清河坊内一所大宅,门上横匾上只写了“陈宅”两个字,宅内深进,不知几重。内院当中,站着一名中年人,长须拂面,举止雍容,一身平常服饰,也难掩贵气。
骑马的一行人已经达到陈府,留下两个军士在府门外照看马匹,方脸男人带着七八个侍从自中门而入,在那下人陈福的带领下绕过照壁进入了前院。
“陈福,人快到了吧,部下都筹办好了么?”中年人背手望着大门方向,沉声说道。
刘禹此时正在汪立信书房当中,手持一封文书入迷,这封文书并不是朝廷新到的邸报,而是建康府部属的溧阳县上报来的。
临安城内的吴山脚下,沿御街两边,右边为福王府,德寿宫,太医局等地点。左边则是保民坊和清河坊,小河沿街方向流向城外,当中一座石桥,名唤作“望仙桥”。
“禀相公,估摸着就快到了,前院摆布配房各安排了百人,房顶上另有五十弓弩手,保管万无一失。”一个下人模样的恭敬答道。
淮南东路治所位于扬州,州城以内,大运河穿城而过。自隋大业元年始,这条相同海,黄,淮,江,钱塘五条水系的南北交通动脉,前后用时千年,到了现在,更是行在临安府通往江淮火线的水上要道。
戌时三刻,已经六十五岁的谢太后精力便有些不济,在贴身宫女的奉侍下,正筹办寝息。这时宫门外却传来仓促的脚步声,谢后一贯治宫甚严,内侍普通环境不会这么失礼,现在这般只能申明有大事产生了。
“批示请在此稍候,我家相公马上就到。”陈福深施一礼,男人也不甚在乎,摆摆手让他自去,陈福趋身后退至院门内,反手便将门关上。
一场骤起的叛乱来得快也去得快,在各军的打击下,叛军很快崩溃,李大成带着亲信庇护韩震家人逃出临安,不知所终。陈宜中则以整肃贾党之名开端了大洗濯,今后成为朝堂柱石。
“廖先生,就此别过吧,多年来有赖先生,不敢言谢,他日有缘,贾某再与先生把盏。”船头之人拱手施了一礼,然背面也不回地返身走入舱内。
“韩震,本官来奉告你为何,你一介武夫,竟然敢将兵勒迫朝廷迁都,如此能够死得明白了吧。”右丞相,知枢密院事陈宜中走到前院,说完将一挥手,世人刀枪并举,向还活着的人逼去。
“启禀太皇太后,殿前司副都批示李大成领兵反叛,乱军口称要为‘韩批示报仇’。正在攻打嘉会门,其发射的火箭已经射入大内了,宫浑家心惶惑,还请太皇太后决计。”
“禀招讨,大郎返来了!”正在不晓得要如何答复汪立信的时候,俄然门别传来亲兵的叫唤声。汪麟,算起来有一个月没见到了,刘禹大喜,回身便迎了出去。
跟着诸大臣的进宫,慈元殿内本来惊惧不安的世人也安静下来,这申明叛军权势并不大,连大内都没有封闭住。谢太后心定了些,眼睛盯住了领头的陈宜中,看他如何解释。
陈府门外,两个把守马匹的禁军本来还在闲谈,俄然听闻府内剧变,跳上马就跑,待府内军士冲出来时,两人已经跑得没影了。这一晚的临安府,必定会是一个不平静之夜。
临安府内的皇宫是在绍兴二年决定以杭州为“行在”今后,就原有杭州州治根本扩建而成的,称为大内。其位置在临安城南端,范围从吴山东麓至万松岭以南,东至中河南段,南至五代梵天寺以北的地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