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毫不粉饰对贾环的兴趣,将徒兴撇在一旁,只细细的问贾环常日功课、家学族传,贾环推断着一一答了,态度恭谨。徒兴倚坐在小榻上,自顾自的吃一个冰碗。

那冰碗盛在一只荷叶玛瑙碗里,延长出去的荷叶边流光溢彩,碎冰上洒了一点青红丝,很多切成块的新奇果子,细细的核桃碎,装点得非常敬爱。贾环用余光瞥见,不由暗自咽了咽口水。

他二人过来,早有侍从低声禀告,那人微侧身,但见一张脸上龙眉凤目,高挺鼻梁,虽无非常秀美,却胜在朗肃大气。他招手唤道:“茂宣来了。”茂宣是徒兴的字。

这下但是捅了马蜂窝。贾政虽懒于家务, 却实实的是个为人严明之人,本就责怪宝玉整天流荡,不知学好, 不知听了谁几句挑拨, 只当是宝玉□□金钏儿致死,可巧儿忠顺王府来人,扣问宝玉逃脱的蒋玉菡之事, 偏巧宝玉又晓得,待来人走后,便发作起来,拿住宝玉一通好打,幸得贾母王夫人赶来, 才没把人活活打死。

贾政本已是悔怨,此时听了他这一篇话,竟是无一字不顺意,字字说到了本身的内心儿里似的,不由笑道:“那孽障不知造了甚么福,我略动他一动儿,为他讨情的话就快把他这小我都埋了。罢,罢,我是他老子,我不担待他,还能担待谁去?你去瞧瞧他,就说我的话,叫他好生养着罢,先不必去上学了。”

屋里那人又抽泣了半日,方道:“你今后可都改了罢。”倒是林黛玉的声音。宝玉复又长叹一声,说:“你放心,别说如许话。就算为这些人死了,也是甘心的。”一语未了,只听院外有人说:“二奶奶来了。”未知宝黛二人如何,贾环先唬了一跳,浑浑噩噩迎出两步。

寄英摸了摸头,赔笑道:“都是小的见地浅了,还须爷多教诲。”

那女子微微一愣,随即也落落风雅的回以一笑,眉梢眼角便是一种风情万种,极纤细,极勾人。贾环低头看茶盏,暗念一声不法。

走近了,隔着窗子,便听得人哭泣之声,幽幽咽咽的,似是极其悲伤。贾环只觉得是哪个丫头,正要出来,听得宝玉“嗳哟”一声,说:“你又做甚么跑来,太阳虽落下去了,到底那地上还不足气,走两趟又受了暑。我虽挨了打,并不感觉疼,只装出个样儿来,哄他们漫衍与老爷听,你不必当真。”想那宝玉挨了打,岂有不疼的,然话里那一番保重珍惜之意,竟以将己身抛开。贾环不觉听住了。

听了这话,贾环心中微微一动,说道:“济世救民不敢讲,只愿做天子一臣,得尽展胸中所学,上报君恩,下抚黎庶,闲来携家人悠游山川,毕生之愿足矣。”

次日上了半日课,便下了学,贾环本拟回家去,却被徒兴拖住了。这小郡王一贯随性,一手搭了他肩,兴冲冲隧道:“环三,今儿带你熟谙小我。”贾环为莫非:“他日吧,我明天与人有约了。”徒兴便不欢畅了,说:“甚么要紧的约,你可别想差了,”说着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人是二皇子,你也不去么?”贾环只得应下,先说道:“走个过场,我就走的。”又叮咛人道:“去和薛大爷说一声,我随后就到。”徒兴忿忿地嘟囔道:“莫非我还留你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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