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委曲道:“凡事都有个原因,你便说出来,为了甚么恼的,我也晓得。”黛玉听了,怒道:“你都不晓得,我又如何晓得?还是眼跟前的事呢,你就忘了?”贾环见他两个拌嘴,恐怕殃及池鱼,忙寻了话出来。
说来还是贾环的熟人,恰是顺义郡王家最宝贝的小儿子徒兴。
贾环特长帕子给她,笑道:“别人我不晓得,宝玉哥哥是再没这个心机的。”一句话勾动了黛玉,不声不响,眼泪掉得更加短长了。贾环无可欣喜处,直手足无措起来。
三人说得投机,至晚餐时,干脆叫丫头们把黛玉贾环的饭一并领了过来。饭毕正说着话解闷呢,蕊书走来讲:“有个很要紧的字帖儿等着爷回。”贾环便起家走了。
赵姨娘处正闭着门呢,贾环一脚踢开门,大喝道:“别走了这贼婆子!”
说着,姐弟两个起来,往探春处说话。探春住了秋爽斋,三间大屋子未曾隔断,非常阔朗。这一点上,贾环的审美妙与探春是分歧的。
这一日他放了学,身后跟着一个背书囊的寄英,才拐上回房的小道,就见很多人在他的宿舍里进收支出,手上搬着抬着很多箱笼。贰内心一跳,急走两步上前,就见徒兴身上披着件青罗呢的大氅,抄动手站在院子正中,中间一其中年人批示下人们安插天井呢。
这马道婆是个神婆,靠行走高门大户,骗女眷的钱度日。王夫人还叫宝玉认了她做记名乳母,每年使的香火钱灯油钱很多。贾环也听过她的名声,一听赵姨娘和她搅在一块儿,哪还能有不明白的?当下咬牙,问小吉利儿:“那婆子还在不在?”小吉利儿道:“我过来时还在的。”贾环便急往赵姨娘处去了。
他故意恐吓人,便轻手重脚的走到黛玉身后,冷不丁伸手捂她眼睛。黛玉嗳哟一声,叫道:“是哪个促狭鬼儿?还不快放了我!”贾环这才笑嘻嘻的把手放开,要去拿她的书:“这是甚么?我看看。”黛玉忙把书往身后一背,道:“没有甚么。”这一下更叫贾环起了疑,笑道:“甚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趁早拿出来我看看,好多着呢!”打了个花胡哨,将那书拿来瞧了,倒是一册《西厢记》。黛玉在旁道:“这真真是好书呢,虽分歧道学,可贵是‘意切情真’四字。”贾环面上不显,将书册掷回,笑道:“这算甚么,如许的书,我那边好有一二十册。你若爱这个,尽管拿来看就是了。”黛玉笑道:“本来与我是普通的人,倒把我好唬。”
仲春十二花朝节是林黛玉的生日,贾环不得归去,只备了份礼,又亲笔写了贺寿的帖儿,交由桐叶带归去。人返来时,一并捎来了黛玉的复书,信上说元春有旨,叫姊妹们都住进探亲的那园子里去,现在家里正忙着这件事,议定了仲春二十的好日子搬出来。黛玉内心已选定了潇湘馆,叫贾环帮着留意些装潢安排。
酒过三巡,大师垂垂的都放开了,就有一夙来浮浪的同窗靠近了贾环,神奥秘秘的笑着问他:“贾三,你晓得这是甚么吗?”手里展开一幅白扇面。现在还用不着扇子,这位同窗的扇子先也是收在扇套里挂在腰间的,这会儿却特地拿了出来。贾环猎奇地一看,扇子是平常的扇子,上题着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