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当代的灾区疫区,都得有些重量级的官员前去巡查,以精力上鼓励、安抚民气为主,催促施助为辅。
孙策一愣,并不是不识得申明赫赫的这位奇士,而是对其清楚初下寿春不久,却与遭百姓又怕又恨的袁术分歧,竟如此遭到恋慕而感到不成思议。
你可别添乱了!
吕布闷不吭声,却没调头就走,燕清便心下略安,持续道:“想除贼安良,只需有充沛人马在手,又有哪方诸侯做不到?哪怕将黄巾贼寇尽数剿灭,护春耕无恙,于主公名声不过锦上添花罢了,无甚出奇。可若连疫病也抗得,今后何愁百姓不来投奔?兵民为抗战之本,这显而易见地是桩一本万利的买卖。如果因火线援助不及,功亏一篑,错失如此良机,未免过分可惜。”
燕清差点将这话脱口而出,看在吕布节制住暴脾气,分清事情轻重缓急的份上,他唯有耐着性子,拍对方马匹:“清欲在火线尽力施为,城内就千万缺不得主公坐镇,唯有求托您大力互助,才无后顾之忧。”
为让他放弃这荒诞可骇的动机,燕清舌灿莲花,直将他供应后盾的首要性拔高到决定此事成败的境地,见吕布眉头微舒,复诚心道:“元直独木难支,此事唯主公方能胜任。而自灵帝来,瘟疫频发,灾害横行,纵使处所官吏主动上报,朝廷却自顾不暇,没法施以救济,方让百姓离心丧命。此事虽凶机四伏,若措置恰当,于我等亦是收拢民气的大好机会。”
“这位先生常日就是如此做派?”望着那潇然萧洒的背影,孙策悠然神驰,喟然感慨道:“主私有此士在侧帮手,公路大人败得不冤。”
他对袁术的贪婪有所预感,知其定不会痛快将父亲的旧部偿还,倒是别无他选,下定决计前来投奔时,也是做好了心机筹办的。
这便是说通了。
言罢,不等孙策伸谢,燕清便如来时普通,风风火火地走了。
对这份沉甸甸的恩典,孙策既欣喜又惊奇,更多还是似在云雾之间。
他递给吕布:“如有不决之处,问元直便可。”
第一次见面,就被燕清委以重担,孙策对待起来天然也极其慎重,目送对方拜别后,就从亲随口中问出了“元直”的名姓与官邸地点,将手中差使完成后,才回府细看交托给他去办的那些。
吕布面无神采地磨了磨牙,从牙缝里蹦出句燕清虽没听懂、却本能地感受定不是甚么好话的话来,旋即宣布道:“布亦同往。”
不料才刚为对方效力不到半月,就稀里胡涂地被一锅端了,当阶下囚的时候倒比在袁术麾下的光阴还长。
那些忐忑不安的孙家旧部一向担忧着他的安危,在见到他安然无恙后,多是欣喜过分,掩面泣之。
孙策一时候没能从在袁术麾下时见惯的闲散惫懒、傲慢作态的氛围中调剂过来,就被塞了满满一怀的活计,听燕清提及至好老友的名讳,他恍然收敛心神,欣喜道:“公瑾竟就在城内?”
“重光先生?”
燕清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吕布再要装聋作哑,也没法持续无动于衷了。
他将要略微绕道带去徐庶府上的公文取出,不由分辩地交到不明以是的孙策怀里,想了一想后,将它们一分为二,好声交代道:“劳烦伯符跑上一趟,将这些交予元直手上,越快越好。”
“重光使唤起布来倒是痛快。”
吕布一开端还板着脸仔谛听,成果燕清越说越多,一会儿他就两眼蚊香,晕乎乎地左耳进右耳出,漏了个一干二净。
孙策:“……”
“主公当然拦得住清,可又有谁能拦得住分散的病势?一旦瘟疫分散开来,别说兵员同吃同住的子龙全军铁定断送,全部扬州怕都难以幸免。届时我等心血付之一炬,需避退回豫不说,百姓刚得喘气,又将惨遭‘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号泣之哀,或阖门而殪,或覆族而丧’之悲。莫说清身为一州刺史,蒙主公不弃,得此拜托,自当在其位谋其政,保守此地,责无旁贷,单是同为大男人民,又怎能对这般苦痛视而不见,对天下百姓的福祉置之不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