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巴不得问也不问就让贾诩通盘领受,只可惜透露不得这份企图,便强忍着冲动,淡定一笑,温声质疑道:“文和何出此言?我军兵马精而不众,哪怕只取此中七成,也够对付近三十年的耗损了。而宫中堪用者寥寥无几,征西将军皇甫义真却未老眼昏花到这个境地,会信了丧芥蒂狂的董贼只藏了这些个赋税,何必做些贪得无厌的行动,徒惹陛下生厌?”

燕清内心刹时承认了这个主张,就剩下如何叫皇甫嵩不对他们的趁火打劫发难了:“此计甚好。只是征西将军那处,不知文和可有对策?”

燕清忙劝他息怒,可吕布的神采始终沉着,一副恨不得当即擒了李肃来杀之而后快的架式,直到听得厥后张辽力挽狂澜,面对优势也反败为胜的那段,才稍稍和缓了些。

这事一了,贾诩忽问:“敢问主公,不知此番自郿坞搜出,又嘱托高顺将军转走的粮草,共有多少?”

燕清内心暗叫不好,触及军中奥妙的就等闲不答,还特地转眼问他定见,这不就明摆着对贾诩还不敷信赖吗?

一旦燕重光铁了心要唬人,凭脑筋里装着的三国志和三国演义,再加一条如簧巧舌,就连忽悠一下目前对他体味未几的贾诩都绰绰不足,更何况是智力较着更低的戋戋吕布。

燕清直接就给云淡风轻地疏忽了,只当他在卖萌。

实在两人本质上是半斤八两的,可袁绍好歹会做个模样,麾下的谋士又比公孙瓒的本事一些,关头时候偶尔劝得住人。公孙瓒倒是一起不断作死,都没个部下拦得动。

在演义中,就连干出近似事情的吕布都极瞧不上胡赤儿的为人,当场斩了了事——毕竟他与丁原是相互操纵的干系居多,相互也心知肚明,并无本色上的父子亲情。背弃起来虽惹人诟病不齿,却远不似谋财害命到极信赖本身的下属头上的胡赤儿来得倒胃口。

史上交兵好久的两边都粮草非常完善,不得不临时寝兵,而修生养息的这段时候过后,就是公孙瓒狂走下坡路,一去不复返的悲剧开端。

吕布皱起了眉,只尽力不暴露不附和的神采。

贾诩不慌不忙地看向燕清,淡淡一笑:“不若先听听重光之见。”

虽李肃未曾落败而逃,吕布不至于迁怒到胡赤儿头上,可燕清一点不想吕布的精锐之师中混入一颗臭不成闻的老鼠屎。

吕布欣然点头,痛快道:“既两位先生与布观点分歧,便叫文远当即斩了祭旗罢。”

吕布方才一向安温馨静地作壁上观,这时领遭到燕清使的眼色,敏捷开口表态了:“文和先生若还记得布当初是如何答第二问的,便不会多此一问了。”

对这素未会面的降将,他以罕见的冰冷口气,一字一顿地评价道:“倘若辅先败亡,其另觅明主,尚是情有可原,然此人极心术不正,犯下此等见利背主之举,还以此沾沾自喜,话语之间不见半分羞忸捏疚,实在令人发指,深恶痛绝。本日为贪几枚金珠便可砍下视其为亲信、各式信赖的牛辅之项上人头,他日如若再逢性命攸关之难,见蝇头小利后,以其险恶赋性,又当如何?定会为其所害!”

贾诩也不知是真被他瞒住了,还是故作不知,笑眯眯隧道:“只知大抵足矣,不必劳烦重光多跑一趟了。诩倒是另有一问,不知这些粮食中,我军决定留几成给陛下?”

燕清自知做得过火了,幸亏搬起的石头尚将来得及砸中他另一只脚,这日正中午分,风尘仆仆的传令兵便传来了捷报——昨夜二更,李肃军中遭牛辅领人劫寨,全无防备下丧失惨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兵马全无章法地乱窜,几乎不得不败退弘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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