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
吕布负戟策马,昂然挺胸,端的是器宇轩昂,肃容行在最前;紧跟厥后的是坐在雪花骢背上的智囊祭酒燕清,面庞是寒霜沁雪的玉质金相,毫无神采地跟着马身的起伏一颠一颠。
以是他既不该、也不能用常理去衡量,一旦低估了吕布的气力与脾气,就必定阐扬不出真正的功效来。
看那些兵卒全无斗志,丧魂落魄地将城门关上,没过一会儿干脆连城墙上的人都撤下来了,也不知在里头筹议着甚么对策。
“重光且候在此地,布去去就回。”
似软弱有力的羔羊闻声狼嚎虎啸就魂飞魄散,光是那杆战旗就让他们堕入了深深的发急,再瞥见那匹标记性的赤兔马,和浑身煞气、如有红光罩体的绝世虎将携摧枯拉朽之势冲寿春城的狂冲而来时,他们所作出的独一应对,既不是去通报下级,也不是沉着筹办弓箭铺出矢石,而是惶恐失措地滚下城墙,手忙脚乱地争关城门去。
因而,承载着陈璃自主流派的野心的寿春城,本色上只是个不堪一击的空壳罢了。所剩的兵卒连城墙上的岗哨位置都放不满,能派上的用处恐怕还没残破的土墙大,即便把城中务农的统统青壮都临时抓来充数,也不过勉强凑够二千人罢了,如何与勇冠天下的吕奉先对抗?
“是吕奉先啊——”
因而乎,吕布竟是凭一人之恐吓破一城之胆,兵不血刃拿下寿春,未费一兵一卒。
常日里光靠凝睇着巢穴中落拓打盹儿的老虎,怎能凭胡设想出他驰骋田野、大杀四方的威风八面呢?
忽见边门开启,跑出几匹送信快马,吕布却只随便策马追了几步,眼皮微抬,举目视遍后,疾若闪电地祭出随身弓箭,气定神闲地一搭一拉一放,几根力道惊人的森寒箭簇似坠地流星,竟是无一虚发,精准贯穿那些兵卒的头颅,致其一下落马,掀起一阵灰黄灰尘后,再无动静。
这景色过分可贵一见,竟叫他当场愣住,顷刻间忘了本身本来要说些甚么,不知不觉地散了威慑逼人的气势。
温侯吕布是铁板钉钉的三国第一虎将,是在虎牢关外吓得三路诸侯肝胆俱裂,连退三十里下寨,恨叹无人可敌的绝代豪杰。
不想吕布是当真把智囊祭酒的‘随军’服从给贯彻到了极致,也不愁他一人会拖累整只步队的行进速率似的,硬要把他也一并带上。
继前次的神来一戟,把他劈成重伤躺了一个多月后,吕布仍然承认了他的武人潜质,要讲究一下人尽其才,逼他也披挂上阵吗?
要不是袁术也怕迟误了攻袭濮阳的大好战机,走得仓猝,恰好跟他们错开,燕清需求头疼的,就是如何拦下庇护袁术逃窜的突围军队了。
在一番苦苦考虑后,陈璃狠一咬牙,完整放弃了凭这丁点人持续顽抗、触怒吕布的笨拙动机,命早已双股战战、面无人色的部属大开城门示投降之意,再独个儿悄悄摸摸地带上金饰,趁着动乱从边门逃了。
且说袁术亲身带兵,不费吹灰之力就赶跑了从兄袁遗,拿下扬州的州治寿春后,本就傲慢刚愎的他,信心不成制止地空前收缩起来。
但是他好说歹说,也窜改不了既定主张的吕布的对峙,唯有冷静服从,一脸麻痹地跟着前锋军跋山渡水。
不得不说,袁家的血脉中,仿佛都带有一贯气冲牛斗的强势,甭管是南墙还是坦途,他盘算主张,说办就办。
吕布不知自家先生在内心都把他吼怒了百八十次了,对燕清看似心平气和的疑问,他理所当然地回道:“先生的安危何其首要,战况未见分晓前,布当自个儿来护重光全面,方可断了后顾之忧,毫不成等闲拜托于别人之手。”